凌穹满意地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那我到底应该送什么?”凌楼看着她的身影问。
“我再想想,送礼送什么这种事情需要细细斟酌!你想以哪种身份给她送礼物?久别重逢的同学?妹妹老师的哥哥?还是说,邻居?”
听她这样说他头都大了,却也不是没有道理,以什么样的身份送礼,这点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行行行,反正她生日还有好几天,我先想想吧!”
走出门她放轻脚步,蹑手蹑脚进了卧室门放下书包又出去,“你不去方寸久家吃饭吗?”她问凌楼。
“你先去吧!”从里面传出有气无力的回答。
杨燕掏出包好的礼盒给欧阳诗,“吃饭就吃饭,还带什么礼物?”
“以后吃白饭的时候还多着呢!”杨燕笑着说,说实话鞋垫无论如何她是拿不出手,老好人说只要人到了就可以了,凌穹说什么礼轻情意重,她想想也是,便就把自己绣的鞋垫挑了三双最好的带去了。
“其他人都没来?”端菜时她低声问欧阳诗。欧阳诗摇头,昨晚去章家柳珍开门时她认出她身上的白色外套,那正是自己捐往灾区的,兜兜转转的缘分,“嗯,”她轻轻答应了声,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有事?”杨燕问。
“没有。”欧阳诗像是突然回过神来。
紫藤花开得繁盛,垂下来成了条条紫色瀑布。方寸久、凌穹和方便面坐在石桌旁,大人们摆了方桌在屋里,孩子们嫌桌子挤,再者图说话方便,就自觉到了院里。
“你哥对萧老师是不是感兴趣?”听完哥哥托妹妹帮忙挑选礼物的事情,方寸久笑着说。
“怎么会?”凌穹拿了鸡腿边吃边说,“我哥喜欢那种长发长裙飘飘的女的!像赵灵儿那种,不会喜欢林月如!”因她总是穿宽大的校服留着短发,凌楼每次看她都带着鄙夷的眼神。萧老师一头干练的齐耳短发,高跟鞋蹬在地面让班上男生女生都为之瑟瑟发抖。
暖风贴着萧望的头皮滑过,发根竟觉察到了几分凉意,萧望双手抱头摩擦了一阵,觉得热乎了许多。他回头看了眼贴在玻璃橱窗上的广告“洗剪吹十元,剪发八元”,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掏出口袋里剩下的五块钱亲吻,不觉笑出了声。周金枝给他二十块钱理发,几天前他在镇上闲逛一眼相中这家店的便宜。记在心里说如若下次理发,就来照顾这家店的生意。
睡到中午起床放了十块钱在储蓄罐,带了十块钱在身上。
花格子衬衣穿在身上,顿感自己都明亮了许多。走过的店铺如果有落地橱窗他铁定走过去看看,看着橱窗里的他越看越有了几分帅气。
他逆风跑来搬了一旁的小凳坐到方寸久身边,碰了碰他从裤袋掏出五块钱偷偷给方寸久看,“我又存了十五块钱!”他边说边用手比划。他看中了方寸久工作的超市里金庸笔下群侠的一套手办。
“卖出去了吗?”他低声问他。
“上次已经有人问过了,你最好快点!”
“吃喝都是问题,还买那玩意儿干什么?”方便面带着嘲讽的口吻说。
萧望没有生气,露出笑脸,“你要不要投点资?”
“投你个头,老子现在吃面都成问题!”
方寸久抬头,他这才注意到萧望剪了头发,更确切地说是剃了光头,原来凌穹止不住笑的原来是这件事。
“光头强二号!”凌穹终于止不住,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洗剪吹都只五块,怎么样,便宜吧?”
凌穹捂着肚子边笑边说:“是不是……在府门路……”她擦了淌到睫毛上的泪水,“四号巷子里?水果店旁边——”
“你怎么知道?”
她笑了一阵,渐渐平复下来,“我妈就是在那里烫的发,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恢复原来的形态!她现在看见理发店可敏感了!”几个人脑海里顿时现出杨燕那干枯发黄弯曲爆炸的短发。
“兄弟,你的头发只怕难再长出来了!光头强二号也不错!”方寸久语重心长地说。
萧望现出哭相,他成为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成为光头强。他自然没有看不起他爸的意思,只是他想走出一条和父辈们不一样的道路,这种不一样并非意味着向着峰顶奋力奔跑,他的不一样的道路很简单。光头强开车,他可以种地,光头强闻不惯海鲜味,他偏偏认为那种味道很香,光头强是光头,他的头发就一定要茂盛。
章林生爬上屋顶,西南方高出他家房子的楼比比皆是,青天白日越发显眼,瓦被晒得发热,他在瓦上躺着,觉得温度刚刚好。待全身都暖和后,他原路返回到卧室。窗户的窗帘依旧没有拉开,他靠窗户站着,旁边院子里的笑闹声于他来说就像芬芳四溢的鲜花。他要是一只蜜蜂,肯定会撞破窗户奋不顾身地飞出去。
架上的紫藤你挤我我踢你开得鲜艳,安居镇初夏的阳光还停在晒着觉得暖不会疼的程度。这样的阳光,只要晒晒就会醉。
几只蜜蜂嗡嗡响在萧望四周,他脚踢手扇了一阵还换了位置,但那几只黄屁股的蜜蜂偏执着地追着他赶。
“快,帮我赶走呀你们?”三个人都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看他。
“你衣服太鲜艳了,赶快脱了吧!”一只蜜蜂飞到他眼前,他只能直直坐着,大气也不敢出,更别提脱衣服了。
“我帮你!”
“啊!”方便面刚起身,萧望肆无忌惮的扔出一个臭屁,臭气重重摔在他脸上让他犹豫了片刻,与此同时只听得萧望一声惨叫,紧接着向后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