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译月挪着椅子往后退,有些嫌弃,“不然呢。”
“殿下这话听着真让人伤心。”路司彦捂住心口的位置,“微臣还以为,殿下是想念微臣了,才唤微臣来的。原是臣一厢情愿罢了。”
燕译月咬牙切齿,总有一天,她要把他那张嘴给撕下来,“路司彦,你给我好好说话!”
路司彦无奈摊手,他撑着下巴,盯着燕译月,“好吧,殿下说什么臣就听着,毕竟殿下嫌弃臣,臣说再多也是忍人厌恶罢了。”
燕译月深呼一口气,压下自己想杀人的冲动。
她正想说话,路司彦伸手接住那轻飘飘的雨滴,那木桌上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似乎马上就要熄灭。
“殿下,你我撑着伞在这说话太过劳累,还是进去吧。”
路司彦有些期待,他从未见过燕译月设立在其中的院落,内部是什么样子。
最重要的,撑着伞在这说话是真的累人。
燕译月淡淡看他一眼,起身往里面走去,算是默许。路司彦屁颠屁颠跟在她身后,不断转头往里面瞧。
里面几乎没什么装饰,只有一张床还有个桌子,连个梳妆台都没有,实在简陋。
这里日日有人打扫,也算干净,不过相比长公主府的金碧辉煌,这里更像乞丐住的地方。若不是亲眼所见,无人会相信,这竟是燕译月亲自设立的院落。
路司彦撇撇嘴,“臣还以为里面别有洞天,没想到殿下还有如此朴素的一面。”
燕译月没有搭理他,她将窗子打开,有些雨被风吹进来,打湿随意放在一旁的衣物,没有在意。
“现在,本宫可以说正事了吗?”燕译月叹一口气,面色有些不好。
路司彦以为她真的生气,不敢再逗她,换成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殿下请说。”
“三王爷在太师府中,景儿定是知道的。你不用去说,免得他觉得,你手伸太长了。”
路司彦点点头,“殿下这般,是在关心臣吗?”
燕译月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路司彦的开心溢于言表,“那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等会,一起用膳吧。”
第二日,商怀谏要选妻的消息不胫而走,太师府的门楣快要被各大媒婆给踏破。
来的更多,是那些说得上名字的达官贵人,太师府从未像今日一般热闹过。
商老夫人看着媒婆送来的画像,笑不拢嘴。
只是商怀谏年纪偏大,这个年纪大多数已经嫁人生子,选的那些,多是与商怀谏年纪相差十岁以上的。
“老夫人,你瞧瞧宁家这位五小姐,长得标致,性子温良,”媒婆四处看两眼,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况且,这位宁小姐与陛下和长公主,皆无关系,不会受他们的掌控。”
商老夫人抬头看她,拿起宁小姐的画像仔细端详,看着面相是个良人,不过也不能妄下论断,“好好好,这般,明日老身安排个赏花宴,让诸位小姐都来瞧瞧。”
今日来的成百上千位,凡是商老夫人明里暗里拒绝的,明日是来不成。
来的那些,只有商老夫人看中的,算下来,不过十三个。
从家世、样貌等等,都是数一数二的。
商老夫人拉着管家说:“让人去那些小姐府中下请帖。”
管家在一旁,记住了商老夫人看中的那些小姐,请帖什么的,昨夜已让人连忙赶制出来,只要将几位小姐的名字写上即可。
商怀谏受了伤,今日睡到巳时末才起来,看见的场景便是那些媒婆挤满整个前院,前面的媒婆倒是有秩序,后面的便完全乱了套。
见他来,更是有几位地位高一些的媒婆,拉着他去看那些姑娘的画像,一个个都夸上了天。
许是因为在外人看来,太师这人并不好惹,这些姑娘的画像,一个比一个好看。
其中更有京城第一美人兼第一才女的画像,听闻其对太师芳心暗许,为了太师,拒绝无数上门求亲之人。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
走马观花般将那些画像一一看去,并没有一个能让商怀谏留下印象的。媒婆将她们夸的天花乱坠,他也只是敷衍地应着,隐隐有些后悔昨日赌气说的话。
看自己母亲乐呵呵的模样,他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叹一口气,出门离开。
太师开窍娶妻,很快传进宫中。燕译景听了之后,表面很是平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商怀谏这个家伙,他竟然真的……罢了,他又有什么资格说他呢。
“陛下,这淮阴镇突然爆发瘟疫,仅仅一夜,便死了几十人。现在淮阴的百姓一个个要往外跑,臣怕他们染上瘟疫,不敢放出来。但只靠那十几个士兵,实在支撑不住。求陛下给臣一些兵力,臣定当将淮阴镇封锁起来。”
说话的,淮阴镇的知县。这位知县来的时候,更是沐浴更衣,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之后,才敢来京城。
他本应该先上告知府,可那知府早已被燕译书的人威胁,根本不敢管这事。更上头的官员,也是对他爱答不理。
好在在京城碰到华应子,华应子又跑去长公主,这才能让他跪在这里将这事告诉燕译景。
而这瘟疫爆发,已过去十三日之久。淮阴镇本有百人士兵,如今也是病的病,死的死,逃的逃。算下来,也只有十几个了。
“为何是你直接来见朕?”燕译景打量这位知县,按道理说,这事应该由知县上报知府,再由知府上报朝廷。
知县不敢隐瞒,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