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所言极是。”
那四个字,落进燕译景耳中,宛若晴天霹雳。玄色衣袖垂落,遮住握紧拳头的手。
“不知诸位爱卿,对这皇后人选,可有推荐?”
燕译景坐在龙椅上,不再看商怀谏。
言之凿凿说喜欢他,可连个在他人面前反抗的勇气都未有,他依旧是那个胆小鬼,一直都没有变。
真是可笑,这么多年,他竟然还有隐隐期待。
丞相哼哧一声,这两人之间倒是可笑。
“陛下,陈将军嫡女陈婉意,贤良淑德,宽容大度,温柔贤淑,实有皇后之像。”
陈婉意,燕译景听过这名字,不免笑出声。
陈婉意,名字瞧着是个温婉的人,实则整日舞刀弄枪,担得上句粗人。也是因此,陈婉意年有19,还未有个提亲的郎君。
丞相竟推荐这人,燕译景起了兴致,是这陈将军还是陈婉意给了他好处。
“不可。”商怀谏下意识反驳,“陈婉意为人粗鄙不堪,实在难登大雅之堂。皇后乃一国之母,怎能让只知舞刀弄枪的人当皇后。”
陈将军听太师形容自己的女人粗鄙不堪,面子上挂不住,这不就是拐弯抹角在说他。
可太师手握兵权,就连陛下都得对他礼让三分,他不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去顶撞商怀谏,只得将这份不甘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陈将军本是中立,不参与任何一派。如今商怀谏这话一出,即便陈将军不入丞相一派,也断不可能与商怀谏成为盟友。
怎奈这位太师蒙蔽了心,看不清这些,让丞相钻了个空子。
燕译景冷笑一声,“朕觉得,那陈婉意与平常女子不同,为人豪爽良善,心系百姓,是个良人。”
太师讨厌的,他便喜欢。
陈婉意与燕译月关系融洽,二人是闺中密友,想必他娶了陈婉意,阿姊也会同意。
而陈婉意这人断不会喜欢他,娶她之后,她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他不会约束。这般,群臣不会扰他,她也能清净清净,一举两得。
商怀谏抬头看他,正欲开口,姜公公将拂尘拨到一边,掐着尖锐的嗓音道:“退朝!”
燕译景看也不看商怀谏,独自离开。
丞相故意等人走后,这才到商怀谏身边炫耀,“太师这悲苦的模样瞧着,真让人心疼。可惜,原本最会心疼你的,如今最不会心疼你。”
商怀谏瞥他一眼,沉默不语。
丞相心情大好,他整理自己的衣裳,大笑着离开。
回了御书房,贵妃在外等着。
封陈婉意为后的消息不胫而走,贵妃听闻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要挟,着急忙慌来见燕译景。她需要一个皇子,母凭子贵。
那陈婉意完全不似一个女子,她与她曾经有过冲突,陈婉意当了皇后,第一个便不会放过她。
她需要在陈婉意入宫之前,给自己寻一个退路。
“陛下,这是臣妾炖的鱼汤,陛下尝尝。”贵妃勺一小碗鱼汤放在燕译景面前,搁下之后慢慢靠近燕译景,手更是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走,“陛下,妾身嫁给你三年有余,陛下却从未碰过妾身,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惹陛下生气吗?”
燕译景眉眼间染上厌恶,贵妃的手在他身前游走,隐隐有向下趋势。他冷着脸,一把推开她,不小心碰倒桌上鱼汤,鱼汤撒了他一身。
贵妃不甘心,她就不信燕译景没那方面的欲望,即便他喜欢男人。
宫女将她扶起来,贵妃瞧见撒了燕译景一身的鱼汤,赶忙拿出帕子仔仔细细擦拭,“陛下,您没事吧?”
贵妃慢慢靠近燕译景,两个人快贴在一起,燕译景不为所动,但也没有推开她。贵妃正想着更进一步,手搭在他的腰封上,红着脸。
燕译景垂眸看她,身体没有任何反应,“贵妃,若是想等皇后来时,还要朕护着你,如今就该安分些,莫要做让朕厌恶的事。”
贵妃的手僵在半空中,这些日子,她也能感受到燕译景对她愈发冷淡。她想趁着燕译景对她还有一丝怜悯之心时,尽最大的可能为自己谋利益。
可这,只能更快磨灭燕译景对她的愧疚与同情。
“陛下恕罪。”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脑子不好使,却也不至于蠢到没有脑子。
等燕译景发怒,她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心急,只会惹得燕译景不满。
“只是这深宫宅院,臣妾一人,难免有些孤独,这才想让陛下多陪陪臣妾。”说着,她抹了一把泪,“臣妾无意冲撞陛下。”
燕译景垂眸,将人拉起来,心怀愧意。他不喜女色,后宫那些嫔妃,日日独守空房,未有人得到过他的青睐。
宫门似海,这些人在宫中无依无靠,的确只能讨好他,让自己过得好些。
“你们在宫中受苦了。”燕译景拍拍她的手掌,“朕准许你明日出宫,想回家探亲也好,想看看长安街市也罢,想做什么便去做。”
“多谢陛下。”
贵妃退了出去,燕译景看着那些奏折,奏折头疼,“宫中的那些嫔妃,隔段时间让她们出去瞧瞧,免得整日在宫中唉声叹气。”
姜公公俯身,“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贵妃刚要推门离开,外头的太监便来报,“陛下,太师求见。”
燕译景本想说句不见,目光瞥到贵妃,他心中突然升起一个邪恶的想法。
他让贵妃到自己跟前来,一手揽着她的腰身,燕译景坐在龙椅上,而贵妃坐在他腿上。
贵妃受宠若惊,整个人靠在燕译景怀中,脸红地能滴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