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话没放完,上课铃响了。跟在班主任简老师身后,一抹清俊的身影踏进了教室。原本嘈杂的教室突然间安静下来。
“同学们,你们原来的数学老师休产假,从这个学期开始,由曾老师担任你们的数学老师。曾老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清俊的身影开始具象化,一个身量修长的男人站在讲台前,黑亮充盈的短发,白皙的皮肤,金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丰润的嘴唇微启,展露一抹和煦的微笑,阳光穿过窗棂,给他整个人都镶上了一层金边。
“同学们好,我叫曾闰成,”他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漂亮的板书,“刚从金师大硕士毕业,很高兴可以担任六班和七班的数学老师,大家在数学上有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跟我沟通。”
简老师生怕他刚毕业的资历难以服众,连忙补充:“曾老师可是在国际数学竞赛上都获得过金奖的,是学校今年特聘的高材生,他在数学这门学科上有很深的造诣,大家有数学方面的难题都可以向他请教。”
“知道啦……”教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和应和声,鼓掌的多半是女同学,毕竟这么帅气年轻的老师在恒雅私高并不多见,可数学这门学科在恒雅并不太受欢迎。
尽管很多名校的王牌专业都指定要数学成绩,但它难度摆在那里,每年名校的名额那么少,二三代们中间也不乏纨绔子弟,以混个文凭为己任。你让他们听听历史故事时政新闻还勉强能入耳,数理化课上睡觉的不在少数。
恒雅要求主流课程必须学,但可以不申考,当然前提是你大学申请的专业对这门课程无成绩要求。
“这个老师好帅好温柔的样子。”袁立雅兴奋得搓手手,转头看见她的同桌一动不动盯着讲台,鼻子里杵着两个棉球,眼神却是从没有过的专注,“咦,廷恩,你的样子好怪哦……”
他这副怪异的样子一直持续到下课,中间肖震戳了他两回也没反应,好不容易熬到下课铃声响起,肖震一蹦到傅廷恩课桌前,“廷恩,你不会是被砸伤脑袋了吧?”
“去你的!”傅廷恩取下棉球扔垃圾桶,他能说他耳朵嗡鸣了半节课,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看得见讲台上那个男人开合的嘴唇和带笑的眉眼吗?
傅廷恩从小帅到大,追他的女生没有千儿也有八百,凌倩喜欢他,袁立雅喜欢他,几个世交家女孩子也喜欢他,他哥问他到底喜欢哪一个,他说不知道,确实不知道,好像各有各的可爱,各有各的好。
“不知道?那等她出现你就知道了!”他哥调侃的笑声还在耳朵边。
“见鬼!”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把微卷的黑发弄得愈发凌乱不堪,知道是知道了,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是个男的?!
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是不会把这种烦恼太放在心上的,目前头等大事是找回丢在篮球场上的面子,江家这几个个个牛高马大,武力值不弱,抱团的时候他还真搞不定,除非各个击破……
他翻一下课表,明天下午有一节皮划艇课,江三好像也选修了这一门……
放了学,校门口豪车云集,各家的司机早早就等候在校门口,所以肖震说的放学找场子就是一句挽尊的狠话,完全没有实施的可能。
傅廷恩不想回大宅,打发了司机,又给他妈打了个电话,最近老爷子住院,家里人仰马翻,倒不是要照顾病人,几排护工候在那,而是老爷子已经八十高龄,身后这一堆产业,各房都有能人,一点风吹草动便闹得不可开交。他妈叮嘱两句,也就允许了他十点再回去。
他和肖震两个晃悠到旁边网咖打了几把魔兽,肚子饿了,就跑旁边小巷子吃烧烤,虽然恒雅三餐均供,而且品类丰富,但那种严格按照科学食谱供应的饭菜哪里会符合中学生的胃口,反而是巷子里的烧烤摊火锅店颇受公子小姐们欢迎。即使家里、学校管理严格,总有孩子想尽办法也要去搓一顿。
“哥你尝这个,这家羊肉串肥油多就是比别家好吃!”肖震挥舞着手里一把串串,把一根咬了一口的羊肉串往傅廷恩嘴里塞。
傅廷恩囫囵几口,眼睛瞟在手机上,凌倩给他发了几张照片,正点击原图,肖震一把抢过去,“我操!校花就是校花,穿啥都这么美,身材这么正点!啧啧啧……”
照片其实也不露,有几张穿得比较修身,再配上她噘嘴眨眼的表情,跟日本杂志里头的“校园卡哇伊”有得一拼!
“没见识!”傅廷恩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看!你床板底下那些杂志上头,哪个拎出来不比这大?!”他手指随意点了下胸口的位置。
“那杂志上的谁知道真假,这可是咱们身边的人,感觉不一样!”肖震一脸要流哈喇子的表情,“大哥不愧是大哥,原来你喜欢胸大的!难怪你都不搭理立雅!”台湾妹是公认飞机坪,“那上次□□学姐生日趴特意约你你怎么也不去?”
“没兴趣!”他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环顾四周找打火机。
“铃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伴随着脚踏的吱嘎声由远及近,烧烤摊老板娘冲他们身后露出个笑脸,“曾老师,回来了?浴室的水龙头我老公今天修好了,床脚加固了一圈,您今天试试,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跟我们说。”
傅廷恩和肖震齐齐转头,一辆老旧的自行车,前框里头还装了几样菜蔬,穿着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把车推楼道间锁好,又拎出塑料袋,“好的,谢谢您,我今天找到菜市场了……咦,你们两个……”他一抬头,发现了两只呆头鹅,都穿着恒雅的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