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说话了,宋玉珂抱着木匣子也不说话,直愣愣地站着。
“我还以为会是十五来的。”
杜时栩一开口,宋玉珂就忍不住抬了一下眼,也不是好奇,就是这声音太嗲了,像是灌了蜜糖的嗓子,娇娇的,和十姑这个称号联系不上。
抬眼一看,音容就比对上了。
杜时栩正看过来,眼睛占着脸的大半,嘴巴又小,原本红头发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不少,加上微微肉感的腮帮子,活脱脱一个洋娃娃。
下一刻宋玉珂就马上低下了眼,因为她看到了那女人茶桌上的红手枪。
杜时栩示意了一眼,阿丧就把宋玉珂手上的匣子接了过来。
阿丧半跪在茶桌前,把木匣子放上去,“十姑,有密码。”
“山姐说,密码是大卡的入会日期。”宋玉珂说道。
“大卡?”甜ay疑惑道:“谁啊?我怎么没听说过?是我们底下的人?”
“前段时间刚入会的,你去送货了。”阿丧简单解释了句,然后看着杜时栩,“十姑,还开不开?”
杜时栩看了眼木匣子后,就直直盯着宋玉珂,像是透过宋玉珂在和谁说话似的,“开,我倒要看看柳山青送了我什么东西。”
宋玉珂直觉那木匣子里的不是好东西,试探着往后退了一步,微微躬身,“十姑,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着什么急啊?”甜ay长腿一迈,拦住宋玉珂的去路,“怎么?送的是定时炸弹?”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些人刀啊枪的,弄个炸弹也不是没有可能,宋玉珂惨笑一下,“应该不是”
“什么叫应该啊我去”
甜ay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堵在了嗓子眼,紧接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带着微弱的腐败气息传过来,宋玉珂扭头看去,木匣子已经被阿丧打开了,里面像个球,裹着一张被血浸染的黄头巾。
阿丧揭开头巾,赫然露出大卡的人头,脸上全是刀伤,闭着眼,死瞑目了。
宋玉珂手心发凉,双腿发软,她抱了一路的东西居然是个人头,她不自觉吞咽一下,心跳如擂,只看到阿丧展开黄头巾,嘶哑的声音就传进耳中。
“堂规二十八,同堂据守之地,不得借故侵犯,如有诈作不知,使受危害,死在万刃之下。”
“她们什么意思啊?!”甜ay震惊过后,怒道:“十五就在外面,我找她们说理去!!”
“站住。”
杜时栩坐回到沙发上,脸色难看,纤细的女士烟燃了半支也没听见下一句话,甜ay忍不住了。
“十姑,有什么好犹豫的,十五就外面,让这么一个小垃圾带人头进来,什么意思不明白吗?!这是威胁我们!!看我们是蓉姨旧部,刚坐上话事人就拿我们开刀,公报私仇啊?!”
“甜ay。”
阿丧盖上匣子,喝住甜ay的话,甜ay不明所以,看了看她手上的黄头巾,又看看默不作声的杜时栩,突然回过神来,“不是真有这回事啊?!你们干什么了?”
没人给甜ay解释来龙去脉,她嚷嚷着要个前因后果,杜时栩被烦得头疼,喝了一声闭嘴,甜ay才终于安静下来。
“她还真敢。”
杜时栩甩开烟,一脚踹翻茶几,那个木匣子里的人头就骨碌碌滚到了宋玉珂脚边,她连忙往后面退了几步。
“元老堂那几个老东西也不知道做什么白日梦,还真觉得柳山青能带着她们打进新世界,她娘的我老妈都被她送进去了,她们还在那里异想天开…”
杜时栩破口大骂,甜ay应和道:“十姑,我们直接打过去!”
“打打打……”杜时栩转头就把地上的酒瓶子砸过去,吼道:“打你爹啊打!!我要是先动手,别说话事人了,直接被元老堂批死……狗屁破堂规,我要是当了话事人,第一个废堂规……”
“我说了,这招行不通的。”阿丧捡起大卡的脑袋塞回木匣子里,挪放到墙边,“她要是有心,直接把会所都送给联防,大卡一查,就知道是你的人,元老堂投票定一个罪名再简单不过了,你这个厂子都该被她收去了”
“我敢给她敢要吗?!”
杜时栩抬腿踹向阿丧,阿丧顺势拿住她的脚,帮她套好拖鞋,“她不惦记你的买卖就行了,井水不犯河水,你也别整天和她斗了。”
“我老娘的账还没算清楚,要我和她握手言和?下辈子去!!”杜时栩踢开阿丧,捡起一边的手枪,直直朝着宋玉珂走过来,不耐道:“叫什么名字?”
又来?!
她不是我的人。
“十姑”
“闭嘴,别给我说什么堂规,老娘在十八堂出生的,从小就跟着我老妈和那群老东西周旋,会没你懂?!”杜时栩不耐地朝阿丧吼道:“给我滚!!”
阿丧低着头快步往门口走,杜时栩又大喊:“把十五给我带进来!!!领人头!”
宋玉珂险些跪下去。
“十姑我不是山姐的人你打死我也没用”宋玉珂急忙开口,“你打死我,说不准正好如了她的意……”
“你当我傻帽啊。”
杜时栩一抬脚就踹到了宋玉珂肚子上。
看着小,力气还真大。
宋玉珂只觉得肚子里的肠子搅成了一团,闷闷的疼,她佝着身子捂住肚子,继续往下说:“真的,她们以为我是六一路的人,才让我送大卡回来的我不知道里面是大卡我要是知道,我也不会这么抱着就走进来……”
“你问你啊,是不是把我当傻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