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无名小辈,接逢紫微,是不是不太够格。”
“他也是你师兄,再说了,接人要什么资格。”过凡尘是个操心命,他和孙方平这番安排就是为了让华元跟逢春学几招,自然要强按这头倔驴喝水,“你不想参加武林大会了?”
“想……”
“逢春剑法奇诡,出人意表,跟你是一个路子,”过凡尘主动提起自己过去的糗事,“同样的剑式,在他手上用得那叫一个防不胜防,那次大比,我对上他,就因为我尝试复刻出同样的一剑。”
“……你丢了那一局。”
“不过我还是自己研究会了,花了半个月,”过凡尘拍拍他的肩,“这样一个好老师可不容易找。”
华元侧首,目光落在过凡尘拍过的地方,“过师兄。”
他说。
“怎么了?”
“我要打败你。”
自从十六岁一举夺魁名震江湖起,过凡尘听过太多次这种话,他看着这个小了自己十五岁的师弟,就如每一个被挑战的狮王一样自信、从容、兴奋,过凡尘俊朗的眉眼荡开期待。
“求之不得。”
他说。
逢春一来,过凡尘这样介绍:“我此生至交,逢春,你叫他逢师兄。”
“可别介,”逢春抬手拦住,“叫我逢春就行。”
“我叫华元。”
“我知道,孙方平爱你爱得不行,夸你两个月了。”逢春打个呼哨,过凡尘的马不一会儿就跑过来,逢春翻身上马,抱着马脖子又亲又夸:“阿宝好乖。”
过凡尘在一边笑,让逢春跟马儿尽情黏糊,等他腻歪够了,走上去为他牵马,华元负责搬行李。
“阿宝不大记得我了。”
“谁叫你这么狠心,一次也不来看我们。”
逢春唱念俱佳,是一个十成十的戏精:“为夫的错,丢下你们孤儿寡母,苦守寒窑,还要被那个孙大恶人折磨。”
“孙大恶人待会儿也要一起吃饭。”
“好耶!我大吃特吃,让他没菜下饭!”
过、逢边走边叙旧,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几乎把华元忘了,倒是逢春,一开始还招呼他看山、看树,过凡尘会立马接话说哪年哪月逢春和他又干过什么好事,华元捧不起场,木着一张脸听,浑身不适,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好在南风病了。
这念头把华元吓了一跳。
他盯着这两个人,原本落在后面,过、逢越走越慢,逢春还掉转马头又去找什么标记,最后剩下他一个人孤伶伶站定在金街上。
——这不对!
华元冒出一丝邪火,咬牙站着,雨帘密密织开,罩得他喘不上气。
——我要去找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