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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满头华发的孙建国，今年已经近八十岁了，作为国内生命科学的国宝级学者，他的知名度并不高。

原因有很多。他从当年艰苦的六十年代进入科研战线以来，就一直埋头钻研，不问名利，年老又专心为国家培养下一代，加上他早年从事生命科学前沿理论研究的时候，国内正在勒紧裤腰带、克服一切艰难困苦搞两弹一星，后来也是集中发展解决国防和老百姓吃饭问题的学科，生命科学的前沿研究就成了典型的冷板凳学科。他后半辈子出了很多重大成果，都是国家机密，就更不可能得到媒体曝光了。

不过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他的名字已经说明了他毕生的理想。

而现在，看见摆在他面前的两个远超人类以往生命科学认知的样本，他的内心久违地燃起了年轻人特有的求索的热情，仿佛一夜间回到了那个一穷二白、穿着破衣服破裤子搞科研的年代，那是共和国的燃情岁月，也是两代人吃了三代苦的、动荡的青春。

首先当然是这些外星虫子，它们的生物组织强度、体内能量物质循环的方式、细胞活动方式等等，都远超想象。这不仅仅是和地球生物不同这么简单，虽然深入研究还有待展开，但是孙建国已经冥冥中感觉到了这些虫子在生物演化层面的先进性。

举几个简单例子，前期回收的残骸研究已经发现，虫子的外骨骼强度高的吓人，还具有相当的韧性，这些虫子的外壳装甲平均厚度不过3MM，但是已经可以彻底无视92手枪的近距离直射，好在装甲层不厚，要是壳子加厚到一定程度，恐怕现在99A的穿甲弹都够呛。

同时还发现，作为这些虫子“运输仓”的漆黑外壳结构，其实和他们的装甲外壳是同构物质，要知道这东西穿越大气层时很粗暴，局部温度高达2000℃以上，这外壳竟然扛得住。

这些虫子的肌肉是白色的，但是和地球上鳄鱼等生物的白色肌肉不同，其爆发力和耐力都很惊人。它们的绿色粘稠血液，运输的并不是氧气，而是一种未知的化学物质，能量密度极高。。。

总之，虽然昨晚看上去是对这帮杂兵虫的一边倒屠杀，但是随着科研人员研究的一步步展开，大家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惊肉跳。特别是军队体系的人，他们可是非常明白连99A都无可奈何的装甲强度有多猛。

别忘了，昨天有相当一批虫子半路去了月球背面。月球由于潮汐锁定，永远是正面朝着地球，人类目前在环月轨道上并没有太深入的观测手段，这些虫子落地钻个洞，鬼知道它们在里面干什么。

更重要的，它们的出发地，火星北极，那里更是人类目前探测手段的盲区，这么一个未知的对手在火星上干什么，大家完全一无所知。。。

但是幸运的是，这里还有另一个同样神奇的生命形式，并且非常配合地可以让大家慢慢研究。

比起还在生物体范畴的虫子们，企业的身体结构更是让一众专家们麻爪，孙建国更是兴奋地通宵达旦地做档案搞研究，自己的学生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当然，以目前的技术手段，对企业的研究其实只能局限在很浅的层次。因为她既不是纯粹的血肉生命体，也并不是机械体，身体更是直接反射了一切包括X光在内的扫描，大家连企业身体里是一堆机械元件还是内脏都说不准。

因为企业既能吃人类的食物，也能怒吃油料钢材。其实企业自己也吓了一跳，当时不知道是谁提出，既然是舰船生命体，那能不能吃点钢材的时候，企业是反对的。只不过还是那种玄妙的本能告诉她，这是很正常的食物。于是企业当着众人的面，拿着一根钛棒当热狗肠随口嚼碎吃着玩，然后抱起舰船重油吨吨吨当场干掉一大桶，现场可谓是死一样的寂静。。。

到最后，也只能手机一下企业的唾液、头发之类的做做研究，本来倒是想弄点皮肤组织样本的，结果这家伙的手臂明明摸上去和人类没什么区别，软软的还有点体香，但是那个硬度和韧性就离谱，镊子都给干弯了也一无所获。

而在隔离状态下折腾了足足两周之后，企业终于获准可以自由活动了，孙老那边目前的得出的结论是，暂时没有发现可能造成人类肌体病变的东西。那虫子身上干净得离谱，除了地球本土的微生物啥也没有，不知道是本来身上就这么干净还是在大气层的高温烧干净了。

不过进山执行防疫清理工作的部队，还是得穿的严严实实的，除了以防万一，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些尸体已经有轻微的腐烂了，地球的微生物分解对它们虽然比较慢还是有效果的，所以还是得防止感染地球的疫病。

。。。。。。

不过企业还没畅快多久，她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企业同志~”

企业吓了一跳，回头果然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大姐姐军官：“安歌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来这儿的第二天我就来了，只不过你一直在隔离，而且专家们把你的日程占满了，我看你挺累的，晚上就没打扰你休息。”

“那就辛苦你等半个月了。”

“不辛苦，以前天天待在首都办公室里，和一堆机密打交道，做什么都要打报告，可没有做你的联络员快活。”

安歌确实没说谎，自从遇到企业的这半个多月以来，她感觉工作轻松了不少。倒不是能力不济，能通过层层筛选进入以前的岗位本来就说明问题，共和国的人才竞争可是很激烈的。但是毕竟待在首都接触的都是重大事项，随便一张A4纸的报告都关系着千千万万人的衣食住行，这个责任太重了，承担起来是很累的。

“我的联络员？”企业有点疑惑。

“是呀，以后我就代表中央跟在你身边了，算是常驻吧。”安歌的语气永远都是那么柔和，但是冷静且坚定。

安歌看见企业的窘样温和地笑了起来：“怎么？都当了这么久的宅男老婆了，还这么害羞啊？以后呢，我就负责照顾你这个半路出家的女孩子的日常生活，外加和各种保密部门的对接工作，你有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你随时联系那位大佬。”

“是我想的那位吗？”

“就是你想的那位。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直接联系，还能减少信息的中转，加强保密。毕竟你的存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企业有点小激动，不仅是作为一个共和国青年的激动，还有一种很奇特的作为战争兵器得到认可的感觉。

看来舰娘的本能正在潜移默化地影响她的方方面面，甚至包括情感。不过企业也不在意，她的人生哲学就是“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永远向未来的理想看，过去的不论好坏都已经过去了。她就是这么一个理想主义的人，不然她当年也不会放弃城市的优越待遇去支教了。

“对了，安歌姐，我上周提交给你的系统内容整理报告你交上去了吗？”

“早就交了，上面正在国科院还有各个研究所里抽人呢，好像要组建个未来科技研究院和一个规划委员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搞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对啦，企业同志，你收拾一下，接你的飞机快到了。”

“飞机？去哪儿？”

“当然是核工业研究所咯，你报告上不是说A1B反应堆已经可以领取了吗？上面紧急调了一大批专家，现在在研究所里等米下锅呢。他们可都是大忙人，这几天都快暴动了。”安歌说话间轻轻靠上来，随手把企业歪戴的帽子拿起来重新扣在她脑袋上，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你看你，帽子都不好好戴，军舰也是军人嘛，不能歪戴帽子斜穿衣。对了，你什么时候把你的帽徽换一下。”

企业有点尴尬，说都不会话了：“帽。。。帽徽换不掉。。。可能要舰体重新栖装一遍才行。对。。。对了！那我报告上说的舰体和舰载机的事呢？”

“上面在协调了，海军那边意见可是很大啊，毕竟保密原因不能把你的事说的太清楚。诶我给你说啊，昨晚大领导一天被海军打了12个电话，问004和满编的80多架舰载机怎么暂停交付了，语气还非常不客气，可把老大气坏了。诶你回头别说漏了啊，我要挨批评的。”看得出来，安歌吃瓜吃得很开心，脸上少见地有明显的情绪表达。

“啊？004？这。。。这不太好吧。。。我寻思着把我这舰体改装一下就行了。。。”听见上面的大佬们为了自己的小九九吹胡子瞪眼，企业还有点小心虚。

“怕什么！老大罩着你，你还这么怂干什么！老大他们说了，你的价值是远比一个航母战斗群高得多的，战斗力也远超你自己的想象，只是你还不会打现代战争而已。你不是要做【舰体升级】任务嘛，既然系统允许直接更换舰体，那当然是给你最好的，上面还担心给你的不够好呢！只是可惜现在005才开工一年多，完全等不起。。。。。。”

突然，安歌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对了！这次去首都，有个小惊喜等着你！建议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哦。”

“什么小惊喜。。。”

说笑间，天边一架胖妞运20驱动着庞大的身躯重重砸在了跑道上，在惯性作用下一路滑行。这是一架运满了各种研究器材物资的胖妞，回程的时候，还将捎上企业和安歌，一路奔赴首都的核研究院。

“走啦，小企同志，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啦。”

安歌转身领着企业奔向营区，看得出来时间还挺紧急的。

安歌并不在意企业的小内向，她的人际交往能力很强，她在非常耐心地引导帮助企业融入新的生活。这既是上面的任务，也是她个人的愿望，这半个月的相处下来，她还是很欣赏这个有点迷糊内向但是有时候很帅很认真，还带着很纯粹的理想主义的女孩的——嗯，以前也是个各方面都非常不错的男孩。

“安。。。安歌姐，别叫我小企了。。。好别扭。。。”

“那叫什么，小E（nterprise）？好啦！名字而已嘛，你不是都换过一次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