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暗我明,兵家大忌。
尖尖和郁桥说过它不舒服,郁桥直觉这种变化对尖尖不会是全然的正面影响。
“浮生之墓,会死吗?”他突然问。
张水水愣了一下:“这世界上所有东西都会死去的。”
“就算是神鸟,也不会寿命永恒。”
郁桥有些不安。
张水水把火挑亮一点,火星飞到半空:“郁桥,要不要听点别的故事?”
她顺势转移话题,郁桥把担心压在心底:“好啊。”
张水水挑了个苗寨女的故事给他讲,说以前有个苗寨女绑来了一个陌生女子,陌生女子的丈夫追到苗寨里,苗寨女碰巧出门,丈夫趁此机会夺走女子,可在三年之后,女子又跑回了苗寨里……
很简单的故事,张水水讲得干巴巴,没头没尾没逻辑,郁桥盯着小火苗,听的很专心。
“这是长辈们的故事吗?”郁桥打了个哈切。
张水水没应答,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睡吧,天快亮了。
郁桥蜷缩在火堆旁,黯淡许多的火光在他身上轻轻摇晃。
张水水过去踢了一脚季尧,用气音笑他:“偷听开心吗?”
季尧压下上扬的嘴角,睁开一只眼睛:“你真是什么都敢讲哇。”
张水水挑眉:“睡你的吧,管那么宽。”
丢了根杂草到季尧身上权当是盖被子,张水水回到火堆旁,看着郁桥睡得不安稳的身影,她放上一根新柴火。
“这是我战友的故事。”
她躺下来看着黑乎乎的天空,闭上了眼睛。
“可悲的是,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郁桥梦里画面不停闪烁,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消散了,他最后的印象是,一片宽大的叶子落到他的脸上。
又做噩梦了,郁桥疲惫地睁开眼,把眼前的叶子拨开,身边只剩下他一个人。
“尖尖,别藏了。”他坐起来,火堆已经熄灭了,但余温尚在,张水水他们应该没有离开多久。
湖底冒出几个气泡,蜿蜒的水波来到湖边,一根绿色的触手哗啦一声冒了出来。
郁桥晃晃熟悉的树叶,对着变色版尖尖说:“你干的?”
绿色触手垂下来点了点。
“蒙山的事也是你干的吧。”他的语气很肯定,这片叶子他一看就知道是哪个树种的。
别的城市独有的树跑到蒙山,唯一发挥的作用就是给他庇护,他来到这里,却还能遇到同一棵树的叶子。
“大树知不知道,我看一眼叶子就能认出是它。”
郁桥有些头疼,它们仿佛在伪装,又错漏百出,就差明摆着告诉他——是我啊是我啊,都是我干的。
他薅过尖尖在水里涮了涮,搓掉那层虚浮的伪装,把干干净净的触手放到自己面前。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他认真地看着尖尖,仿佛要看穿它的内心。
触手偷偷变粉,但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