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菁这才恨恨道“那我就回去等着他,要是他敢跟哪个狐狸精私会,他死定了!”她说着,这才愤愤走了。
邵云和等着她走远了,这才打开衣橱柜的门,一跃而下。齐国宫中的衣橱底下有多层的格子可以放各色贴身衣服,上面的放被褥或外衣。衣橱高大,他们两人原本藏在上面放置被褥的地方,可是如今邵云和跃下,周惜若这才发现自己为难的处境。她看着底下一人多高顿时有些瑟缩。
邵云和跃下,看着她的样子,原本凌厉的深眸微微一动,向她伸出手:“我扶你。”
周惜若冷冷看了他一眼,道:“我自己会下来。”她说着一咬牙,一跃而下。却没想到脚刚落地,一股钻心的疼就从脚上蔓延开来。她收势不住向前地上扑去。
周惜若心中叫了一声糟糕,不由闭上眼。可是意料中的疼痛却没有降临,鼻尖一痛,人已扑入一个充满了男子气息的怀中。她抬眼,不提防撞入了他那双漆黑阴冷的深眸。两人都是一怔。
周惜若回过神来,犹如被开水烫了一般,猛的将他推开,扶着手旁的衣橱,冷冷道:“多谢郡驸马了。方才郡驸马说的我会记在心中,但是我不会离开宫中的。这钱还有这诱人的条件,郡驸马还是统统收回去吧!”
邵云和一怔,俊脸猛的一沉:“周惜若,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周惜若立刻往后警惕退了一步,冷冷道:“什么是敬酒罚酒,我早就统统见识过了不是吗?你千方百计要哄得我出了宫,不过是因为我现在是皇上的人,迟早要封了位份。我一封了位份,就等于打了安王府的脸,每个人见了我都要想想我是怎么入宫的,都要想起我曾经是你邵云和抛弃的原配!”
她脸上浮出了复仇的畅快笑意,看得邵云和眉头大皱,那一对红唇吐出的字越发犀利无情:“每个人都会想到邵云和卑鄙无耻,无情无义,抛了家中双亲,甚至要杀害亲儿以掩了自己的曾经……”
“我不是……”邵云和刚想要开口的话却在看到她那双美眸中的恨意中渐渐消逝。
周惜若清丽绝美的面上带着无穷尽的恨意,厉声道:“阿宝死了!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天大的苦衷,你做下的罪孽我都会记住!总有一天我也会向你一点点讨还!”
邵云和看着她的面容,缓缓一步步逼近。他笑意很冷:“周惜若,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你不觉得今日我一把就可以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周惜若一笑,美眸越发冷:“郡驸马觉得我此次前来是单刀赴会吗?”
邵云和闻言怔了怔,正在这时,殿外缓缓走进一袭清华的身影。那人面容俊雅,眉眼温和,正是温景安。
他看着邵云和,淡淡道:“方才郡驸马说的话,温某都已全部听到了。杀人灭口这事,郡驸马还是三思。”
邵云和俊颜顿时冷凝,眼中的阴郁渐渐翻涌。半晌他冷笑一声:“周惜若,你长进了。不但爬上了龙床还能让堂堂的温大学士亲自来保你!”
他说完,一拂长袖,含着冷怒走出淑晴宫。
周惜若等得他离开,这才长吁一口气,软软靠在了殿门边。温景安看着她额行冷汗涔涔,上前皱眉道:“今日还算幸运,邵云和并没有杀你之心。若是他真的动了杀念,我也救你不得。”
周惜若凉凉笑了笑:“他这时若要杀我太过惹眼。他那么聪明不会干这种事的。他只想着哄着我出宫,再让我彻底消失。什么看在我是阿宝的娘,他不会动我一根寒毛,都是他的谎话!”
她看向温景安,笑意苍凉:“倒是今日累得温大学士来保我。”
温景安见她清丽的面上煞白,眼中流露淡淡的怜惜:“周尚宫客气了。既然问不到想要问的话,就回去吧。”
周惜若美眸中涌起深深的黯然,喃喃自语道:“是啊,我还指望能从他口中问出什么不成?阿宝死了,真的死了……”
她说着泪簌簌滚落,潜藏的悲伤从心底蔓延,无穷无尽。温景安看着眼前悲伤得无以复加的柔弱女子,心中深深动容,若是可以他多想把她搂入怀中,为她遮挡眼前这残酷的世道。
周惜若默默哭了一会,擦干眼泪,挤出一个笑容:“我回宫了,温大学士赶紧出宫吧。宫门要落钥了。”
她说着施了一礼,一瘸一拐地走了。温景安看着她娇弱伶仃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昏暗的宫道尽头,久久凝望不语。
……
宫宴之后的相亲风平浪静,偶尔有波澜也不见得能掀出多少风浪。周惜若照例在甘露殿当值,只是每日得闲了就去永寿宫为楚太后打理花园。永寿宫的人欺她不得楚太后的喜欢,脏活累活都丢给了她。
周惜若伤了脚,一走路就钻心地疼,但是还是咬牙前去打扫。永寿宫的宫人每每就在她吃力打扫积雪时候躲在一旁讥笑。周惜若都视若无睹,继续手中的事。
一日她正费力把一株被积雪压垮的老梅扶正,为它填上土的时候,身边忽地传来一声含着讥笑的声音:“周惜若,我要是你早就选个地方悬梁自尽好了,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周惜若怔了怔,心中冷冷一笑,慢慢抹去手中的冻泥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几位丽人。在众人之中的就是娇蛮傲横的南宫菁。她身边跟着几位丽人,其中一位美貌出尘,正是越卿卿。还有几位皆是来齐国参加相亲的公主们。
周惜若回过头来,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淡淡道:“回郡主的话,俗话说蝼蚁尚且偷生,奴婢不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