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是修为尽失,要么是直接死亡。
这两种代价,对任何一位修士来说都是绝对无法承受的。——除非陈理是谢清方的死士。
嗯,就那种天生为对方服务,为了对方可以不要命的那种死士。
白演说:“不过,虽然封锁无法解开,但你可以让他以凡人之躯多活很久。毕竟,延年益寿这类的药方我还是开得出的,何况有你在他身边的话,他也无需担心受到什么外界伤害……”
“我可以死。”陈理打断,回应的却是白演的上一句话。
——没法治,除非你死。
——我可以死。
“……”白演一怔,反应了好几秒,才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需要我重复一遍吗?”陈理微笑。
白演定定地看着陈理,看了足足十几秒,他收回目光:“那这也不需要我。突破封锁的方法,你应该比我熟悉更多。”
用灵力突破禁术,能力量抵抗禁锢,这是修士的必修课。
不需要医者的帮助。
陈理说:“不,我需要。因为我要做的不是一次性的破阵,而是多层逐步破阵,中间的度需要你来把握。”
白演说:“……说人话。”
陈理说:“你训练时带过负重吗?当负重达到最大时,你身体会开始麻木,这时候需要卸掉它。而我需要的不是将身上负重一口气地卸去,而是将它们一点一点地拿下来;这时,为了更好的效果,你需要告诉我,到什么时候我需要卸下多少的负重。”
白演对这个研究不深:“有什么区别?让他的痛苦能持续更久?”
陈理笑笑:“这话将我说得很像一个残忍的人啊。”
白演:“……所以为什么?”
陈理:“很简单,这样做容错率最高。只要我做得足够小心,就不必担心被他发觉异样,从而做出抵抗行为。”
白演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道:“等等,什么叫抵抗行为?你没有告诉他你的这个决定?”
陈理微笑。
足以说明一切的几秒沉默后,白演感慨:“你果然就是一个残忍的人。”
……
……
谢清方醒来时,陈理还不在房里。他缓缓睁眼,脑海里是那一转而过的幻梦,他梦见了一条布满迷雾的长路,他在这条看不见尽头的路途里奔跑,鼓动的心脏像是下一秒就要钻出来,他记得自己跑得极其奋力,似乎在追赶什么下一秒就会消逝的流星。
不知名的悲伤将他笼罩,而后如浪潮般层层堆高,谢清方的眼睛有些酸涩,但干的可怕,挤不出一滴眼泪。他的心变得异样的空荡,谢清方盯着地板上那块柔软的地毯,恍惚觉得自己还站在那条空旷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