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祂天生就需要管理员,这一个说法,同样也是他们的选择。
当然季始从不觉得这有什么糟糕或可悲的。
因为祂从始至终经历的都是这些。——祂很习惯,祂太习惯了。
习惯到祂其实根本不理解为何会有不同的生命在不同的时刻去争取相同的“独立”,因为是否拥有权力这件事对季始而言,根本没那么重要。
但……
今天不一样,现在不一样。
如果一定要用一句话来形容季始此时的心情,那大概只有这一句能够形容:
这一刻的他,无所不能。
而平时一些觉得没关系、都可以、无所谓的问题,在这一刻,它们都变得非常有必要、有关系、有所谓了。
因为……
这是祂的世界!
这是祂的主场!
祂确实可以接受别人“选择”祂的命运,可是,祂凭什么接受别人“选择”祂的命运?
“……”
季始轻轻喘了两口气,祂嘴唇看起来有些苍白,应该是消耗精神力还没恢复过来。
然后……
唰……
季始俯身。
突如其来的动作带着风吹起,祂的发丝在风中摇曳片刻,最终落在手术床的被褥之上。
而季始的额头,也贴上了陈理的额。
两人体温都不高,但因为季始出汗更多,所以显得陈理这本更加的烫。交缠于他们身遭的气息毫不甜腻,甚至没有任何暧昧,因为,空气里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汗水的咸腥味与血液的铁锈味。
陈理四肢还被祂铐着没有松开。
季始抓着肩膀的手松了下,往外摸索片刻,摸到了被铐住的手。
但祂却没有松绑。
而是就着这个姿势牵住了陈理的手——很松的十指相扣。
随着这个动作,季始的头也稍微动了动。
不再是最标准的头贴头的姿势,而是往上蹭了一点,额头蹭到了陈理的头发,而祂的眼睛擦到了陈理的额头。祂的呼吸应该正好打在陈理脸上,因为相应的,祂能感觉陈理的呼吸打在祂的脖子里。
“你不怕吗?”陈理忽然问。
“怕什么?”季始说。
“断电、断网、打开蜃塔……神塔被折腾的够呛,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该是处置你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所以要怕的该是他们。”
“嗯?”
季始又调整了一下姿势,更加放松地躺在了……陈理的身上。今天的祂的确很累了。
对于陈理的疑问,季始没有回答,反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道:
“前几天,我杀了一个人,那个拦住你不让你进来见我的人。我似乎是为你杀了他,但我没有感到满足或愉悦,甚至,我有点怕。……因为那不是我该做的,因为那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