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阿焱:“为什么邪灵回去墓主人的身体后,那面铜镜上还会有一层紫色的‘灵气’?”
阿焱说:“可能因为这面镜子本身的灵力很强。埋在地底下那么多年,干尸里的怨灵慢慢浸入到铜镜里,也是借助了铜镜本身的力量,怨灵才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变成‘画皮鬼’作妖。
不过,两股‘灵力’想要相互交融,必须要有某种共性才能实现。你之前不是给我讲过两个故事嘛,或许秘密就藏在那个里面吧。”
穆宸问:“你的意思是这铜镜本身的’灵力‘和那两个故事相关?”
阿焱笑嘻嘻的说:“这个我就不去想了,反正上次听过全忘了。你要乐意,自己慢慢琢磨吧。”
穆宸回忆起“伯奇雪中弹奏《飞霜操》”和“舜帝抚琴苍梧之野”这两个典故,似乎都看不出跟那具干尸有什么明显的联系。
他笑了笑,把头转向窗外。窗外的景物在他眼前飞速划过,犹如日月更替转瞬即逝。
想来历史也是如此,总会留给后人一些遐思,无法破解的谜题才是它的魅力所在。
阿焱头靠在椅背上,惬意的闭起眼睛,自言自语道:“回局里以后我们还是赶紧把那面镜子送去‘灵物库’吧。虽然邪灵已经被驱干净了,但它本身‘灵力’那么强,万一再被什么邪祟盯上,又要给我们添麻烦。”
穆宸看了会儿风景,突然问:“阿焱,你的巫法是跟谁学的?”
“我爷爷。”阿焱答道,“我们家族的人长大了都会成为巴代雄或者巴代扎,这个要看各人的灵力来决定。我爷爷是巴代雄,还有我太爷爷也是。不过我爸爸灵力要弱些,是个巴代扎。”
穆宸又问:“那你第一次见到这些东西是什么时候?会害怕吗?”
阿焱轻轻叹了口气:“当然会怕啦。我第一次见着这些东西的时候才六岁,那一次险些丢了小命,是我太爷爷舍命救了我。”
穆宸转过脸,看到阿焱睁开眼睛,默默的看着远方,竟然难得的显得目光深邃。
穆宸见自己不小心提起了他的伤心事,连忙说:“对不起,没想到说这些会让你不开心。”
阿焱淡淡一笑:“没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接下来他自己缓缓讲起那件尘封在他记忆中的往事来:
“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就离开村子去了县城里生活,每年也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带着我们全家,回老家看望太爷爷。
那年我爸的堂兄弟结婚,我爷爷正好碰上有一场很重要的驱蛊法会要做,脱不开身。所以只有我爸爸带了我们回老家去喝喜酒,他留在了城里。
老家乡里乡亲的多,我们一到就来了很多亲戚朋友,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我嫌麻烦,就一个人遛去了外面玩。
玩了会儿突然看到有颗弹珠从我面前滚过,我就跑过去捡了起来。这时候就听到身后有一个小男孩,说那是他的弹珠。
我转过身,看到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汗背心和短裤的男孩,有一点面熟又想不起来是谁。
我过去把弹珠还给他。
他瞪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说:‘我记得你,你不就是盼大爷家的小孩嘛,每年都来。’
我想了会儿,记起来好像以前是还跟他在一起玩过,不过有两次回来没见着了他了。印象中他年纪比我大,可是又瘦又小的,感觉都没怎么长个儿。
他说他叫石头,很大方的把他的弹珠都拿出来跟我一起玩,可是没多久我妈妈就出来喊我回家陪太爷爷说话,我们就约好第二天再一起玩。
第二天就是我爸堂兄弟办婚宴的日子,村子里的酒席要从中午办到晚上,大人们吃席吃得热闹,我却因为跟席面上的几个孩子不熟,觉得特别无聊,于是天一黑就又溜到外面去了。
没多久石头就来了,我们一起玩了会儿弹珠,他问我城市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说了几个,也问他村里有什么好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