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东方景出了门就跟西门云棋兄弟阋墙的破烂事,待在屋里的裳伊一无所知。
她只是身心俱疲地嘱咐保姆把门锁好,不要再让任何陌生人进来,就走上楼去给国外的父母打了个越洋电话。
手机屏幕闪烁了几下,终于接通了视频电话,闻母身穿着波西米亚风的碎花长裙,戴着一看就是在海边手工编织的异国风情的草帽,笑眯眯地朝着裳伊打招呼——
“囡囡今天怎幺想起给妈妈打电话了?”她眨了眨眼,却在下一秒皱眉,“咦,你的脸颊怎幺这幺红,是被人挠了吗?嘴唇也干得起皮,真是的,一点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母亲,”裳伊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很平静地在叙述一样,“我在学校被人强奸了,你跟父亲可以早点回家一趟吗?我想转学。”
闻母那边的表情有一瞬间是空白的。
虽然她一直在劝女儿跟班上的同学好好相处,最好结交一些朋友人脉,但从来没有过让女儿去攀上什幺高枝的想法。
家里本来就足够富足,她以后自然会给女儿介绍门当户对的好青年。
“囡、囡囡……”闻母的声音有点颤抖,“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所以你和父亲能早点回来帮我处理这件事吗?”裳伊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烦了。
“是谁——是谁做的?”闻母此时早就没有了度假的心情,甚至恨不得把还在谈生意的闻父揪出来,直接搭上回家的飞机。
“等你们两个回来,我把具体经过都跟你们说。”裳伊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只想速战速决。
第二天中午。
“啊——闻裳伊,你疯了!”差点被淋了一头汤的江小鱼不可置信地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裳伊,“我哪里得罪你了?”
裳伊抿了抿唇,把空了的汤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对不起,你没有得罪我。”她听见耳边汇报“剧情完成”的机械音,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说要在食堂羞辱江小鱼,但泼汤没泼到对方也行吧。
江小鱼身前一滩黏糊糊的汤汁躺在地上,别提有多恶心,幸亏没沾到她衣服,不然这一身好不容易凑够钱买的校服就毁了。
“你是不是有病啊大小姐?”死死地盯着裳伊,江小鱼简直要咬牙切齿,“开学那次我都已经忘了,你偏偏还要来惹我……”说着她的手已经擡起来了,显然是想给裳伊一个教训。
“我……很抱歉。”裳伊后退了两步,试图避开她的攻击。本来剧情就是这幺奇葩,她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可以早点转学脱离剧情才来侮辱你的吧?
下一秒,她却感觉后背撞到了一个肌肉坚实的异性身上。
“江同学,你想干什幺?”那男生将裳伊拉到身后,翠色的眼眸直视着面前暴怒状态的江小鱼。
金发翠眸,仿佛王子一样帅气凌人,一出现就会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男生,显然是一副保护弱小的姿态。
江小鱼愣了一下,她自然知道对方是谁,开学那天她还在学校的小树林里见过他,跟他聊过几次天。
南宫原,这个学校皇爷党里最低调沉稳的一位。
所以她简直无法相信,现在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先护着裳伊的男生居然是之前鼓励过自己如何面对校园暴力的南宫原。
“我想干什幺?”她差点被对方的问话气笑了,“你不问问你后面那位为什幺要莫名其妙泼我一身汤?”
南宫原回头看了裳伊一眼,却见对方垂着头,明显是不想说话。
“不管怎样,暴力都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他转头再次看着江小鱼,轻轻叹了口气。
江小鱼捏着拳,竭力忍耐着内心的委屈,眼神含着对他的失望——“南宫原,刚才是她先来惹我的,不是我的错,你问都不问就先护着她。”
南宫原无话可说,最后只有一句:“对不起。”但是他把裳伊拦在身后的动作依然没变,也没有任何质问裳伊的意思。
江小鱼这下彻底明白了,心底那点隐约模糊的悸动也在这一刻被生生挖了出来。
原来对南宫原来说,自己只是一个被校园暴力迫害的、有点可怜的女孩子而已。
而闻裳伊,就算不占理,也是他心里真正要保护的人。
她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小心思有点太过可笑,是了,就算南宫原纡尊降贵愿意听自己发牢骚,也不代表自己对他来说有多特别啊。
裳伊低着头,心里却在烦躁这事怎幺还没完。
她今天都没来课室,是直接冲着食堂来的,就为了完成这最后一点“剧情”,本想泼完汤就道歉,然后赶紧走人,没想到南宫原的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她根本不想再见到剧情里那四位男主中任意一个。
可能越怕什幺就越来什幺,这边还在僵持着,那边就传来了轻佻又欢快的——对裳伊来说像是恶魔一样的声音。
“哟,你们都在杵在这干嘛哪?”长着一副天使般清秀可爱的脸庞的棕发少年走了过来,笑嘻嘻地凑近了南宫原——背后的裳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