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了这里,苏杳当然不是随便来散散心,她指着云啸对着钱放道:“你说他算计你,那你想让他怎样?”
钱放眼中满是对云啸的幸灾乐祸,恨恨道:“我要他慢慢被折磨而死,哭天喊地也没用,痛苦至极,死无全尸。”
魔族之主,说话自然不是儿戏,如果放在平时,修真界的人肯定不会容魔族随意撒野,可是现在
云啸几乎要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刚刚被指出了当年的劣迹,自己害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铁证如山,还有谁肯救他?
云啸背后惊出一层冷汗。
怎么办?
以前背地里害人的证据摆在面前,他自认虽然炼药比试使钱放掉了境界之事是被冤枉的,可是江离之事他确实是幕后主使。
被冤枉很难受,要被当众诛杀,也很害怕。
他忽然产生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几百年前,在江离蒙受冤屈时,在江离要被当众诛杀时,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他眼前好似重现了百年前处刑台上江离看他的眼神,心中顿觉五味杂陈。
原来是这样的难受。
可他的心里还没有难受完,苏杳的致命一击已经刺中他心窝。
一阵剧痛自心脏蔓延到了全身经络,云啸来不及出声音,只觉得一瞬间所有情绪都从体内抽离,脑子里一片空白。
“结束了”,他想,“自己筹谋一辈子得到的东西,像是北堂前吹过的一阵风,匆匆消散。什么掌门之位,什么修真界的权势,通通都没有了。”
下一刻,云啸倒地而亡,死不瞑目。
众人都默默后退两步,不想被殃及。
可是顷刻间结果了云啸的苏杳却毫无神情变化,一如来时的表情,恹恹的。
“太麻烦了”,苏杳收回手,“折磨他要浪费我多少时间,你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最怕麻烦了。”
这话算不得客气。
钱放唯唯诺诺连连称是,不敢否认。
拂岚宗上下也傻了眼,事情展太快,一出接着一出,有的人甚至没品出个所以然来,自己掌门就这样死了。
这放在修真界哪一个阶段,都是令人惊掉下巴的大事。
扶岚宗的弟子们一个头比两个大。
他们反抗吧,师出无名,云啸毕竟已经被证明是个丧尽天良的杀人凶手,没有颜面再冠以扶岚宗掌门之名。
并且,他们这些一天天只知道炼药不知提升修为是何物的弱者在魔族之主面前,那完全是白白送死。
不反抗吧,那可是扶岚宗的人被杀了,眼睁睁看着自家的人被杀,是可忍孰不可忍。
木复春眼皮直跳,聪明如他,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气已经帮钱放出完,苏杳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兴趣,转身要走。
大家的心刚稍稍安定下来,钱放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鬼哭狼嚎道:“主上,他死了,可是我的境界回不来了啊!”
殊玉嘴角勾起。
果然,钱放的最终目的还不在此处。
苏杳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满脸的不耐到了极致,“那你还想干什么?”她指着木复春,“把他也杀了?”
木复春没想到自己又被盯上,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钱放啐了木复春一口,“他们就算都死了,我的损失也无法弥补,主上,我要的是他们的基业。”
这就是点名要扶岚宗了。
苏杳冷笑一声,“你倒是狮子大开口。”
有人从这个冷笑里品出了些讽刺的意味。
苏杳不傻,作为魔族之主,自然不会是傻子,她早就猜到了钱放会来这一出。
魔族和修真界正道一般不会随意起矛盾,若是个人恩怨,杀一两个倒也没什么,可是牵扯到整个宗门,就不简单了。
问荆看着钱放,笑眯眯道:“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打算盘把主上加在里面的。”
钱放低下头,没有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