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毛线主要就需要两样东西,一个是可以将干净的羊毛捋顺的钉板(需要铁),另一个就是方便大家讲羊毛制成毛线的纺车。
两样工具制作起来都不困难,需要铁钉的钉板就是类似现代按摩梳一样的东西,不过比按摩梳要大。至于纺车那就更简单了,因为是用来纺毛线的,所以只要纺锤部分做的比纺麻线的纺锤更大就行。因为两件工具的制作基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因此雍月在将要求的时候特别心虚。
结果墨家的这群人根本不在意,小公主做什么都无所谓,他们只是想看看这些工具能制作出什么新事物,这才是重点!
一晚上这么多墨家弟子,足够将两样工具制作出来。所以等到第二天羊毛晾干之后,雍月就被墨家这群人拿着做好的工具给堵了。
雍月:“……”
大哥,你们要不要这么积极,昨晚我就被你们吓得一宿没睡好,到现在心都没稳定下来呢,你们今天还来!咱就说,一晚上就把工具全做好了,你们都不需要睡觉吗!尤其是领头的墨师傅你啊,人到中年熬夜可是很危险的啊!
当然这些话,雍月也只是在心里腹诽一下,她才不会傻乎乎的向外说呢,万一把人得罪走了呢,那她不是损失大了!
话说是不是她的错觉,吕不韦当初走的时候给她留了这么多墨家弟子吗!她怎么觉得人好像多了呢?还有这位交墨直的师傅,之前有这个人吗!?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雍月使劲晃了晃脑袋。
算了,不管了,还是纺毛线要紧。
一大早蒙直就已经找来庄子里最好的织娘,就等雍月下命令指挥了。要不说熟手谁都喜欢,不消片刻功夫,织娘就把缠在一起的羊毛捋顺,然后扭在一起纺成线。第一个毛线卷被织娘拿下,雍月伸手去接却听到织娘的疑惑。
“小公主,这样的毛线虽好,但貌似不太好织布啊!”毛线不像麻线一样细,根本没法像麻线一样织成麻布,也不怪织娘心有疑惑。
“没关系,本来毛线就不是用来织布的,因为它用来织毛衣的!”
雍月边解释一边让春雁将她事先磨尖的梜(筷子)拿出来,本来春雁是不同意小公主那如此危险的利器,梜的两头都被雍月让人磨尖,在春雁眼里那就是利器。但奈何,怄不过雍月的坚持,只能选择退而求其次由她拿着。
通过雍月的隔空教学,春雁当即便学会了起针和收针,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不一会儿的功夫毛衣的腰围便出来了。简直看的雍月目瞪口呆,没想到春雁竟然上手这么快。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不够聪慧,没身份没背景的春雁也不能在一众宫女中脱颖而出,被选为自己的贴身侍女。
“竟然真能织成衣物!”
观摩半天的墨家弟子齐齐称赞,羊毛浪费多年,谁都没想到还有如此用处,小公主果真神异!
推广毛衣
毛衣的出现虽然是雍月在冬季保暖路上的一小步,但却是黔首过冬不死的一大步,
随着第一件粗制毛衣的出现,在场的无论是手下不停地织娘,还是将毛衣织出来的春雁都不禁眼眶发红,就连围观的墨家弟子也有几名忍不住偷偷抹泪。
本来将成品毛衣拿在手中还挺高兴的雍月,一看这架势,当时就麻爪了。
怎么了这是,不就是指出个毛衣吗!至于又是红眼眶又是抹眼泪的,正常人优越的成就感是这样表达的吗!?小团子雍月一脸茫然,连之前毛衣成品出现的喜悦都被掩盖住了,一时间都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你们这是怎么了?毛衣织出来了,不是应该高兴吗,一个个的哭什么?”
至于吗,真的至于吗,至于因为一件毛衣感情这么充沛吗?说好的秦律规定,成年男丁无故嚎啕者送官府,你们这是想在大好的日子来一趟‘官府一日游’吗!?
雍月不知道,雍月不理解,但是雍月大为震撼。
面对雍月的挂满问号的脑袋,作为墨家领头的墨直站了出来,给雍月解了惑。
“小公主有所不知,这些弟子抹泪都是有原因的,”站出来的墨直捋了捋胡须,瞄了一眼那几个抹泪的弟子,也跟着叹了口气,“每年的冬季,黔首的日子都极为难过,家里屯了柴火的还好说,那些家里穷烧不起火的黔首就只能忍着,全指望老天开恩不要太冷。可是这天气的变化岂是黔首祈祷就会停的,年年各国冻死之人依旧不计其数。”
“啊……”习惯现代冬季时温暖的房间,再加上去年自己还不会走时太后寝宫的温度,雍月都不晓得大秦黔首在冬季是如此难过,“所以他们是……”
“是的,这几名弟子家中皆有亲人在冬季冻死,”墨家领头的墨直摇了摇头,也不好去呵斥在小公主面前失礼的几名弟子,只能自己现行请罪,“还请小公主不要责怪他们。”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责怪他们呢,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人家哭泣是事出有因,自己又不是什么冷血的魔鬼,怎么会怪罪他们。
雍月拨浪鼓似摇头,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猛回头,看向春雁,“春雁你也了红眼眶,难道说你家……”
“是的,奴婢的幼弟就是冬季天冷受了风寒,才7岁人就没了……”被点名的春雁知道小公主是关心自己,也没有隐瞒,将原因全盘托出,“如果那时候知道羊毛可以织衣,又岂会让那孩子感染风寒之症,因此失了性命。”
羊袄昂贵普通黔首家承受不起,但是羊毛价贱,就算是穷苦人家也能弄到,如此简单易得的保暖之物,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想到以前因寒冬冻死病死的家人们,屋内几人的哀泣声更加的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