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房时,岁崇主动询问了邱意婉一句:“夫人想住哪间房?”
邱意婉却没搭理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朝着右侧第一间房走了过去,整个人傲娇又冷漠。
显而易见,邱意婉的心里依旧憋着一股气呢,从石雕村前往至此的这一路上都对岁崇爱答不理的。
岁崇束手无策极了,然而就在邱意婉即将行至门口的时候,脚步忽然一顿,又快速转身朝着岁崇走了过来。
岁崇的呼吸一滞,目光一亮,内心微有一些激动,哪知邱意婉还是没给他一个正式的眼神,只是把孩子从他怀里要了过来。
被娘亲抱走的时候,岁岁还抬起了一只小胖手,朝着岁崇挥了挥——拜拜拜拜——新学会的社交技能呢!
“砰”的一声,右侧第一间房门无情地被关上了,岁洱一脸同情地瞧向了她哥:“你又怎么惹到她了?”
岁崇难以启齿,总不能跟她说是因为自己冒犯了她的嫂子吧?
那日在山顶,他真是情不自禁的,好像曾经做过许多次一般,习以为常地抬起了手臂,轻轻地抚摸起了她的脸颊,完全忽略了男女有别的规矩。在当时,他甚至特别想唤她一声“婉儿”,但好在悬崖勒马,不然更遭她厌恶。
还有那日在地下隧道内,他也并非是有意要做出那些荒唐事,但偏偏就是无法自控地荒唐了一把……
岁洱瞧她哥一直蹙眉深思不说话,无奈地耸了耸肩,一边朝着右侧第二间房走一边说:“你们俩就是瞎折腾,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宽敞的前厅内仅剩下了岁崇一人。犹豫了许久,他终于鼓足了勇气,朝着右侧第一间客房走了过去,然而却又止步于门外了,连敲门的手臂都没能够抬起来,满心惶然。
万一、她不想见到自己呢?
她心里只有她的夫君,哪还能再容得下他?
他不过是因为和她夫君长得有几分相似才得以留在了她的身边,又怎敢有非分之想?
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瞬间消退,轻叹口气,岁崇沉默地朝后退了一步,转身离去了。
邱意婉一直在屏息凝声地聆听着屋外的声音,脚步声来到房门外时,她的内心都已经激动起来了,哪知他最后却又走了!
这头死狼!
对面的房间传来了关门声,邱意婉不高兴地哼了一声,低头看向了怀中的小家伙,闷闷不乐地念叨了句:“你的那个臭爹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呀!”
航程沉闷,屋内没窗也看不到风景,邱意婉心里又烦闷又无聊,索性抱着岁岁去找了岁洱。
岁洱的房间内点了不止一根蜡烛,亮如白昼,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盈盈光芒。
邱意婉轻轻敲响了雕花木门,很快房内就响起了岁洱的声音:“进来吧!”
邱意婉这才推开了门,抱着孩子进去了。
岁洱正认认真真地趴在桌子上写回信呢,宽敞的桌面上铺满了花白的纸张,每一张上面都多少写了几行漆黑的墨字。
岁洱今日还染了一头绿发,左边挑染了两缕粉色,右边挑染了一缕黄色,偏又穿了一条碧葱色束腰裙,画了蓝色眼影,像极了一只五彩缤纷的大孔雀。
写了几个字之后,岁洱又忽然停住了笔,纠结地咬住了笔头,凝神专注于笔墨的模样与
狂野少女的穿搭截然不符。
邱意婉抱着岁岁坐在了桌边。岁岁好奇地抓住了一张纸,邱意婉也拿起一张信纸瞧了瞧,登时忍俊不禁:“小裴将军的待遇就是不一样,都能让你写信之前先打草稿了。”
岁洱脸颊一红,没好气地回了句:“哼,什么呀,这回信裴老将军和其他大臣们肯定也会看的呀,是机密文件你懂么?哪里能不打草稿就随随便便的写?”
邱意婉笑盈盈地回了句:“当初你我携带着岁岁逃离狼境的时候,也只有小裴将军知晓我们的计划,别说是其它大臣了,哪怕是裴老将军可能也不太确定你哥是死是活吧?事关重大,我不信小裴将军会那么随意地透露此事,不然岂不是要引起禾卿的提防?所以呀,这封信肯定只有小裴将军能看到。”
岁洱被戳破了谎言,脸更红了:“你、你你你到底来干什么了?”
邱意婉轻叹口气:“闲来无趣,找你说说话呗。”
岁洱无语:“你干嘛不找我哥说话去,他闲着也是闲着!”
邱意婉的俏脸一沉:“我才不去找那头死狼呢!”
岁洱了然,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们那骄纵的王后,吾兄又怎么惹着你了?”
邱意婉:“……”瞧你这话说的!
邱意婉冷哼一声:“那是我骄纵的事情么?分明是你哥不解风情!”
岁洱:“你什么都不告诉他,他怎么解你的风情呀?”
邱意婉不高兴地嘟起了红唇,蛾眉微微拧起,一脸委屈又幽怨的模样:“人家不就是想让你哥再爱上我一次么!”
岁洱当即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我哥还不够爱你么?放眼全天下他最爱的就是你了!”
邱意婉却说:“但那是之前呀,而且之前他还是在万山鬼谷的那个幻境的影响下才爱上我的,我怎么知道如果没有幻境的话他还会不会爱上我?”
岁洱:“……”哈?
邱意婉又道:“现在他失忆了,把我忘了,不就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证明了么?我就是想让他在记不得我的情况下再爱上我一次!”
岁洱:“……”真是能作啊,怪不得那些大臣们要上书讨伐你!
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岁洱忍无可忍地回了句:“就非得这么折腾么?我哥他本身就爱你,你还要再让他证明,这不是多此一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