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早到越好。”楚熙游垂眸看向纪慕年道,“他坚持不了多久。”
小卫这才反应过来,辨了方向,策马奔去。
没有三皇子的命令,南楚禁军的人也不敢阻拦马车去向,纷纷让开道来。三皇子拿着沉甸甸的虎符和玉印,好半会才恍神,看向马车绝尘的方向。
车辘滚滚,却不见得楚熙游的身影了,便好似之前发生之事如同梦幻一般。
马车行到一半,终于脱出三皇子手下人马的视线,在外头策马的小卫再忍不住出声问道:“太子殿下,你这是要放弃南楚的地位吗?”
若是三皇子拿着这些事物回了南楚,自己一直伺候的太子殿下恐怕会再没往昔的地位,势力一落千丈,难挽狂澜。
他这话也是纪老所想,此时听得有人提问,也不禁将目光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
楚熙游闻言,略略一笑,看着地图上新泉的方向,不禁好笑道:“虎符和玉印都是死物,楚熙浒想要,给他又何妨。”他说罢,目光望向躺着的纪慕年道:“本殿尚还分得清主次。”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在场的两个人又陷入沉默,不再言语。
马车昼夜不停,直往新泉之处行去,过了一晚,天近蒙蒙亮,前方驱车的小卫忽然“吁”了一声,停下马车。
凌晨,四周寂静,任是旁边一点声响都分外清楚,楚熙游只闻得潺潺流水之音,倏地掀开车帘。
早日的阳光不是非常烈,透过密密麻麻地树林,洒在地面之上。地面之上还有一处闪着粼粼波光,点点缀着亮点,映入楚熙游眼帘。
楚熙游的眸光也随着粼粼波光微微闪动,瞬间跃下马车,沿着水流上游处往上行去。
行了不久,楚熙游只觉得眼前一亮,只见得水源处一颗巨树拔地而起,树叶金黄,亮泽动人。这树木之冲入云霄,是罕见的梧桐树,传言凤梧之森有梧桐树乃凤凰栖息之处,树木参天,眼下这颗树想必就是凤梧之森的枢纽。
楚熙游心中一喜,心下不迟疑,转身从车内拿了药碗,抱出纪慕年,往水中淌去。
他知道新泉治伤疗效,带着纪慕年走入水流中,慢慢放下纪慕年,一手箍住纪慕年身子,一手舀了新泉泉水。
纪慕年昏迷中不能饮食,楚熙游依着往日方法,自己先行含了一口泉水,朝着纪慕年口中喂去。
如此下来,他连喂了纪慕年三四口泉水,才停下来看着纪慕年的正脸。
纪慕年形容枯槁,脸上还有泉水从口中滑落的水迹,楚熙游越看越是喉咙发紧,只得将目光移向他处。
两人也不知在新泉水中泡了多久,待到日上当空,整座林子的光线亮了一圈,纪慕年微微动弹了一下。
楚熙游目光瞬间重新落回纪慕年身上。
纪慕年面色发白,阖着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随后又是眉头紧蹙,像是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楚。
与此同时,楚熙游也感觉腹中腾起一股痛。
那股子疼痛在腹中愈演愈烈,楚熙游只觉得自己的小腹似被人绞过一番,几欲把持不住纪慕年的身体。
他也曾听得熙潼说过这泉水有副作用,此时这番疼痛大抵是因此原因,只得强大精神,抱住纪慕年的身体。
纪慕年轻轻呢喃了一声,随之身子微微抽搐,往楚熙游怀里瑟缩。
楚熙游唯有紧紧稳住身体,只将纪慕年狠狠揉紧了,忍住腹中痛苦。
他的纪慕年,就快要醒了。
楚熙游咬住牙,心里头想。
纪老也静静行到河岸边,看着两人胸贴胸,彼此相互依偎的情形,不禁心中惘然,眼下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没有半点违和的场景。他再见纪慕年的症状,应是快要苏醒的模样,最终长叹一声,背过身子,缓缓离去。
老人的步伐越行越远,只留下片影。
新泉中只留得纪慕年和楚熙游二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新泉服用后带来的疼痛渐渐缓和下来。楚熙游这才慢慢放松自己圈着纪慕年的手,缓缓地舒了口气。
许是新泉神力,纪慕年的面色慢慢变得红润,不再似往日苍白如纸。楚熙游眼见纪慕年眉目如画,待到腹中绞痛平息,再按耐不住,轻轻吻上纪慕年的脸颊。
这一吻也就罢了,但不知是因为纪慕年将醒而兴奋的缘故,还是两人肢体相互摩挲的缘故,楚熙游只觉得自己的下身愈加有抬头之势。
楚熙游对身体的反应愕然,又见纪慕年在眼前,越发的不能释手,慢慢地伸出舌,在纪慕年脸边舔着。
纪慕年睡了许久,初有意识之时,只觉得小腹前有火热的物体顶着,随后脸颊又传来黏腻腻的触感,隔了许久,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心中唬了一跳,倏地睁开眼,见着楚熙游升过来的舌,眼皮猛地一跳,当即沉声喝道:“楚熙游,你在做什么!”
他这一醒醒得突然,同样也唬得楚熙游心中一跳。可他见纪慕年睁眼,复见那双含嗔带怒的眸子,居然有说不出的欣喜,瞬间挑眉,在纪慕年耳边轻笑道:“你看不出来吗,我还想再要你一次。”
旁人若是大病初愈,照顾的人必当好言想说。但楚熙游等着纪慕年一醒,就马上出言刺激,这世上,也只有他这一人能说得出了。
纪慕年闻言,瞬间瞪大了眸子。他也不管之前发生什么事,又惊又怒,猛地推开楚熙游。
楚熙游的手臂还环在纪慕年肩上,猝不及防被纪慕年大力一推,自个连带着推他的人,噗通一声便倒在水里。
他连呛了几口新泉泉水,见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纪慕年,又轻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