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你……”
被少年挣脱开的中年男子满脸担忧。却颇有些复杂的看了盛逸臣一眼。
两双眼睛对视上的那一瞬,盛逸臣机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那中年男子心领神会,转瞬便移开了视线。随即好似突然想明白了一般,妥协的叹了口气:
“哎!当真是儿大不由爷!行行行!你想怎样就怎样,老子也懒得管你!”
盛逸臣和中年男子之间的眉眼官司当然没逃过盛南希的法眼。
她脑中一阵电光火石,终于想起这对父子是谁了。
这个一脸板正的中年男子名叫林国栋,曾是爹爹麾下猛将。却因为早年在战场上受了伤,不能再上阵杀敌,辞官归了家。
但他的两个儿子却全都骁勇善战,年纪轻轻便在爹爹的军队里崭露头角。
眼前这个小麦色皮肤的少年郎,便是林国栋第二子林少煊。
此次皇家下定决心要铲除秦王府嫡系势力,盛家的忠心拥趸林家自然也跟着遭了殃。
正好当时林少煊有事逗留京中,也就和他爹一起被押送进了流放队。
瞧瞧刚才林国栋和盛逸臣对视的那小眼神,
盛南希不用想都能猜到,定是这两人私下说好了,不宜在流放队里表现得过于亲近。
林国栋却没告诉自家儿子这件事。
流放以来,林少煊只要一想出头为盛家大房说话,就会被他爹以各种理由劝住。
想必这直爽少年也是被憋坏了。这才不顾场合,直接便大声和盛德海吵了起来。
他父子俩刚才那一番拉扯,反倒给了盛德海喘息的机会。
当即跳起来,甩着一头已经被油渍凝成一缕一缕的头发,朝林少煊破口大骂起来:
“林二!你个不懂得敬老爱幼的小逼崽子!
“南齐上下,谁人不知?你爹就是条给盛靖海冲锋陷阵的狗!你和你哥两个就是盛家大房养熟了的小狗崽子!”
“昨天刘官爷几人和盛三推杯换盏到深夜,可不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你就是把嘴皮子磨破了,也遮掩不了他们杀害官差的事实!”
林少煊简直要被这老逼登给气死了。当即红着脸反驳:
“呸!说这么多屁话,你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昨晚和官差们吃了顿饭,就是谋害他们的凶手了?!”
“那你昨天还被刘官爷打了一顿呢,我是不是也能说你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像是想到了什么,林少煊突然爽朗的大笑出声:
“这么说来,我看你的嫌疑倒是更大一些!”
“昨天所有人都看得真切,刘官爷三人对盛家大房众人照顾有加,只要有什么好处都先让给他们。”
“不用我说大家都能看出来,只要有刘官爷在,盛家大房之后的流放之路必定顺风顺水。我要是他们,拼命保护刘官爷几人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出手伤害他们?!”
“你这老货却不同了!几位官员本就看不惯你这等卑鄙小人,之前一直对你没有好脸色。你完全有可能怀恨在心,半夜起来对他们下杀手!”
他这么一说,流放队里的许多人还真沉思起来,觉得是这么个道理。
盛南希在心里简直要笑疯了。
刘明几人之前为了接近盛家大房的人,故意表现出对他们很好的样子。现在反倒成了盛家大房中人绝不会害他们的有力说辞。
估计刘明现在坐在地府直通车上,都能感觉到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