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额上渗出冷汗,“是敬仰,小人敬仰楼主。”
闻厌听人说完,也没反应,就含笑看着人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
微凉的晚风一吹,上空的云层散去,月光毫无阻碍地倾泻下来。
闻厌笼罩在皎洁的月色中,环着手臂,烟杆上坠着的流苏一晃一晃的,似笑非笑地半垂着眼。
那人手一抖,慌忙松开了闻厌的衣角,不敢抬眼,只敢盯着对方衣料上流转的暗纹,提心吊胆地悬着一口气。
然后肩膀就被人戳了戳,触感冰凉又坚硬,让他条件反射地浑身一颤,整个人惊叫一声向后跌去。
“怕什么?本座又不会吃人。”闻厌笑眯眯道。
他收回烟杆,顺手从自己的副使腰侧摸出来一把匕首,熟练地无视对方欲言又止的神色,扔到那人身上:“你刚才说愿为本座效劳?”
“是是是!”见闻厌竟然没有追究自己的失言,那人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只要楼主吩咐,小人万死不辞!”
“好啊。”闻厌笑着,遥遥一点张阳,“把他杀了。”
……
喧闹过后,月色下的山海楼重归平静。
闻厌沿着林间小道慢慢往回走,周则沉默地跟在他身后,方才的那场刺杀就像再平常不过的插曲,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对了,过段时日山海楼将会面向魔域举行大选,你到时安排一下。”闻厌突然开口。
周则诧异道:“可是楼主,我们近来并无此需求。”
“我知道。”闻厌微笑道,“不过现在有了。”
周则一听就知道是闻厌自己有了安排,当即不再多话地领了差事,恭敬地立在原处,目送闻厌的背影消失在寝殿门后。
……
“这就是你所谓的投诚?”
山海楼,秦谟的住处。
此人在闻厌登上楼主之位时就很识时务地第一个归顺,多年来暗中经营,已经坐稳了第二把交椅。然而秦谟本人此时却连坐都不敢坐,点头哈腰地看着坐在桌旁的身影,感受到对方语气中的不悦,后背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
两人中间的留影珠尽职尽责地在不断重复着记录下的场景,秦谟不知如何应声,只能埋着头,看向已经反复好几次的画面。
刚才那场刺杀已经再次到了尾端。
秦谟看着自己派出去的手下说叛变就叛变,一匕首扎在心腹张阳心口,彻底断了张阳所剩无几的生机。
沾了血的匕首被捧到闻厌面前邀功。
闻厌接过匕首,挑剔地看着上面的血迹。
那人以为自己已经通过了考核,正松一口气。闻厌突然就把匕首抛回给了周则,弯下腰,对跪在自己身前的人笑得温柔又动人:“本座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你可以背叛旧主,我又怎知你来日不会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