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慌之下陈行根本没注意他在说什么,胡乱地应了一声:“好。”
这是我的婚约(13)
在一阵轻柔的水波声过后,李须权和蔺佑消失了,水下陷入一片死寂,陈行入目之处只有幽深的蓝色。
他无力地靠在石壁上,用尽了各种方式想要联系上青煦惟,但都没有得到回应。
细如游丝的联系并未断开,陈行猜测青煦惟应当是受了重伤,他捏了捏眉心,深呼吸了几下,努力保持着理智。
陈行本想问问青煦念那里是否有消息,但又突然想起她才离开秘境,凭她的性子如果知道了这件事,肯定没办法安心疗伤。
在没有日光与生命的地方陈行很难察觉时间的变化,他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一天,心中的焦虑很快就吞噬了平静,他再也无法安心的等待下去。
陈行解开了自己修为的封印,不知疲倦地朝着屏障攻了上去,水底像是地震了一般,波浪剧烈的翻涌。
屏障看上去没有变化,但陈行察觉出了什么,他用指尖轻轻抚过某一个位置,这个地方的灵力变得很微弱了。
此时是逃出去的大好时机,但陈行的丹田空空荡荡,隐隐作痛,根本无法凝聚灵力。
他这具由灵力支撑的身体也坚持不住了,往后径直倒在地上,像一个被打碎的瓷瓶,脸上和身上都泛起了细细的裂痕。
陈行连手指都不敢动,生怕哪个关节下一秒就断了。
他闭目养了一会神,当丹田恢复了一点灵力的时候,飞快把储物戒中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在里面拿出了几瓶丹药,像倒豆子般塞进了嘴里。
陈行用手臂撑着坐了起来,忽地在旁边倒出的一堆东西看到了那株药材。
他将药材拿到手中,又看了看屏障,沉思了一会,然后果断把药材吃了。
既然他现在离打破屏障还差了一口气,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天时地利人和都具备,那恰好可以借这株药材的力量突破。
药材入口后化为一种灼烧感,陈行额头沁出一层汗,白皙的肌肤变成了薄红色,他常年低温,对温度本就敏感,此时更是感觉自己要着了。
四周的灵气往他这里汇聚,形成一个漩涡,陈行熟练地将这些灵气转化为灵力,然后一举打破了修为的界限。
天空雷鸣作响,其他人看到雷云后躲远了些,心知里面蕴含的威力绝非他们可以抵挡。
雷劫劈了三天,但对于陈行来说就像是片刻。
他在突破时并没有感到痛苦,反而一身轻松,若不是发觉他的寿命又短了一截,他还以为这次突破没有副作用。
从元婴进入到化神期后,这个屏障对陈行来说就像是从一块石头变成了一张纸,蔺佑和李须权还没回来,但陈行已无需等待。
他将屏障撕裂,刚想传音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告诉蔺佑和李须权时,余光忽然看见了什么,整个人都僵住了。
陈行走到石洞外的一个角落处,那里放着一个已经碎裂的法器,上面残存的气息和屏障是同源。
他静静地看了一会,脑海中的迷雾被吹散,思路也清晰了起来。
这件事除了蔺佑和李须权,陈行想不到第三个人,而他们把他困在这里的目的,陈行的脸色倏地变得有些难看,不再逗留,争分夺秒地从秘境中离开了。
出来后陈行才知道距离自己被关在水下已经过去了三天,他先回到了玄御学院,看见李须权和蔺佑的住处都没有人后,心跌落到了谷底,他不敢想象云家会发生什么。
陈行想起了青煦惟给他的那个传送法器,刚准备用灵力驱动,发现外面传来了其他人的动静。
“谁?”
陈行的心理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是蔺佑和李须权回来了,他所设想的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他失望了,来者不是蔺佑和李须权,而是青煦念。
青煦念的眼眶很红,看见他时有些惊讶:“云飒,你什么时候从秘境出来的?”
“半个时辰前,”陈行拧眉看着她,“你不好好疗伤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哭?”
青煦念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我偷听到仙者们说我哥出事了,但仙者不让我离开,我想让他们帮我去看看。”
青煦念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了出来:“我听见他们说我哥在对战邪祟时受了重伤,三天前魂灯就灭了,等到玄御学院的仙者赶过去后也没找到他,是不是已经……”
陈行打断了她:“不可能,他还活着。”
魂灯熄灭一事定有蹊跷,就算是三天前,他和青煦惟的联系也没断过,而且之后就恢复了不少,情况应该好转才对,怎么可能是现在这样。
陈行的语气很坚定,青煦念的眼泪也慢慢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搞鬼?”
陈行瞥了一眼旁边的住处,意思很明确。
青煦惟失踪,青煦念受伤,他被困住,这些事情环环相扣,不可能全都是巧合。
青煦念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他们几个人认识也有五年了,平时虽然喜欢吵架,但是关系并没有那么差。
况且李须权和蔺佑有什么理由去害青煦惟?
陈行没有多余的时间解释,对着青煦念说道:“下次有时间再说,我要回云家处理一些事情。”
听见云家这两个字,青煦念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她记得云飒、蔺佑和李须权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
她自幼在家族中长大,对这些利益争端再了解不过。
青煦念的思绪一片纷乱,怎么也没想到短短的几天会发生这么多,她心知陈行此去是凶多吉少,但还没来得及劝住人就消失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