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
又一声驼铃声响,和之前遥远悠扬的声音不同,这一次的声音仿佛就响在耳边,倏地贯穿大脑,如同一次声波震荡。
伯伊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模糊不清,一层叠着一层,像是重合又像是剥离。
巨大的眩晕感袭来时,他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尼特夫人
再度醒来,伯伊只觉得头疼,钻心地疼,就像是有一把钻子在脑子里来回地钻,太阳穴突突直跳,似乎下一秒血管就会胀i裂炸开。
“阿伊大人,您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有脚步声靠近。
心脏有瞬间的停跳,伯伊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生生剥离出去,他倏地睁开眼,被突如其来的阳光刺了一下,浸出生理性的眼泪。
拱形的天花板很高,描绘着繁复的花纹,色彩艳丽,下面支撑着白色雕花的圆柱,绘制着猫首人身芭斯泰特的亚麻布垂挂着,因为轻风拂过而微微荡漾。
恍惚间给人一种好像神明乘着光行走在人间的错觉。
这是在亚历山大图书馆?
伯伊闭了闭眼,不对,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是博克馆长管理的博物馆,和亚历山大图书馆相距甚远。
这闭眼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他回忆起之前的事情——
那回响在耳边的悠扬驼铃声响,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等再醒来就已经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绑架?难道是博克……
伯伊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刚刚见过面的人,但很快他又在后面画上了问号。
做了十年律师,他的客户画像很杂,有黑i手党,也有资本家,像博克这种道貌岸然的委托人不在少数。
很多人对他的评价是无道德,无底线的律政高手。
对于这一点,伯伊从不反驳,追名逐利是人之本性,而他从来不会压抑自己的欲i望。
但也正是因为他黑白不忌,得罪的人不在少数,真要论心狠手辣,博克还远远排不上号。
“阿伊大人?”清醒时听到的声音又再一次出现。
伯伊下意识偏头去看,太阳穴猛地一扎,疼得他额角蹦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一个穿着白色亚麻裙的女人跪在榻边,及肩的黑发编了十几根辫子,似乎是看出他的不适想要凑上来看,但又因为某种畏惧而踟蹰不前。
“夏行呢?”他问。
夏行是跟在他身边的保镖,直到昏迷前他们都还在一辆车上。
女人愣了愣,抬起头眼里闪过迷茫:“夏行?阿伊大人您说的是哪位大人?”
少有地,伯伊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跟不上对方的思路,什么大人不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