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抬步,带着身后的一行人跨进牢狱当中。
魏氏母女二人浑身褴褛,穿着囚服倒在这腥臭的牢房当中昏睡,刑狱司的人为了好好“伺候”这对母女,连牢房里的干茅草都没准备,直接让人睡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吃喝拉撒,都在这不大的空间之内。
这母女二人被关了这么些天,饿了这么多天,早已经从最开始的惶恐变成现在的麻木,在肮脏腥臭的牢狱当中也能睡得犹如死猪一般,就连江圆珠带着人进来的动静也没吵醒她们二人。
徐月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跳动着火光,憎恨地看着那个蓬头垢面的身影。
江圆珠见她二人睡得死,便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青莲。
青莲会意,连忙从随身携带的食盒当中取出了一份还带着热气的面条。
江圆珠接过面条,摆在自己的脚边。
身旁的内侍们都好奇地看着这碗面条,发现没过多久,原本还睡得死猪一般的魏氏陆瑜母女二人忽然用力抽了抽鼻子,像是闻到什么稀世美食一样,猛然睁开了眼睛。
那眼底满是求生的疯狂与渴望食物的贪婪。
一瞬间,这对母女猛然扑上前来,饿得如同畜生争食一般,争相埋头啃着碗里的面条,哪里还是从前的贵夫人与皇孙妃,不过像两条争食的狗一般。
江圆珠冷眼垂眸看着脚边这对跪在地上犹如吃狗食一般吃面的母女,忽然一脚抬起,对着那碗面踹过去,把那只碗迎面踹在魏氏的脸上。
连碗带面一起扑在魏氏的面颊上,魏氏不气,反而还赶紧伸手捧住了碗继续吃,那汤水和咬断的面条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掉,啪嗒啪嗒的。
而一旁饿了许多天的陆瑜看到魏氏吃独食,气不打一处来,红着眼睛就扑上去,疯狂地抢夺魏氏手里的碗。
两个人竟然为了一碗面打起来。
江圆珠看着这满地鸡毛,心里耻笑,笑魏氏与陆瑜从前的母女情深,到头来,连一碗素面都比不上。
徐月知冷笑一声:“从前活得那么尊贵,把荣华富贵看得比命都重要,如今却连吃一碗面都是奢侈,真是可笑。”
江圆珠转过头,沉静地看着徐月知,淡声道:“月知,你忍了这许久,不必再忍了,想动手就动手吧。”
徐月知一双眼睛冰冷地盯着面前的陆瑜,默然无声地从披风底下解下了一捆马鞭,慢慢地放在眼前拆开。
那马鞭很细,只有人的食指粗细,但是上面布满了无数根小刺,打在人身上的时候,是钻心的痛苦。
这是徐月知专门为陆瑜选的。
趁着母女二人争食相残的一刹那,徐月知手里的马鞭腾地扬起,像是一道闪电,刺啦一声朝着陆瑜的背脊上狠狠抽去!
“啊——”原本还在与魏氏争面的陆瑜一瞬间像是个蜷缩的刺猬一般瘫软下去,她忙不迭地伸手挡在脸上头上,可是徐月知扬鞭对着她的手和脸径直打去。
陆瑜挡哪儿,徐月知就打哪儿,连同着魏氏一起打。
马鞭鞭笞在皮肤上的声音像是炮仗炸开,徐月知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不过一瞬间的功夫,陆瑜跟魏氏母女二人就皮开肉绽,脸上、手背上、衣服上,全是一条条的血痕,上面布满了马鞭击打时扎进去的小刺。
母女二人哭声震天,哀嚎不断,而徐月知眼底的怒火却是越烧越旺!
她只要一想起何羡愚在碧城惨烈的死状,心里就锥心的痛!像是有一千一万把刀同时在她的心口上刮一样,粼粼渗透出血来!
“你们还敢哭?你们有什么资格哭!羡愚在碧城被你陆瑜谋害,死前万箭穿心,死后碎尸万段,还被蛮真人埋在桃树下当做花肥,他受的苦难,你们远远偿还不了!”
徐月知眼底滔天的恨意不断翻滚,伴着泪水,汹涌澎湃,她手中的马鞭一下又一下地狠狠击打在陆瑜的身上,溅起血痕,“这是你们欠他的!”
魏氏陆瑜母女二人被打得抱头鼠窜,在徐月知的马鞭之下毫无还手的余地,最后只能过街老鼠一般缩瑟在牢狱阴森的角落之中,看着那马鞭迅疾如闪电,一下下地打下来。
徐月知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直到把身上的两条马鞭都硬生生打断,打到她自己精疲力尽,打到魏氏陆瑜母女二人在血泊当中晕厥过去,她才罢休,转过身扑向了江圆珠的怀里。
徐月知抱着江圆珠哀哀痛哭,江圆珠温柔地抱着她。
江圆珠明白,就算是再打断一百条马鞭,就算是把这一对母女打死,徐月知心上撕开的那个口子也再也无法愈合。
她一手搂着月知,一面看向晕厥在角落的那对母女,眼神里闪过阴森,厉声道:“来人,用盐水泼醒!”
两边的内侍们应声,连忙搬了两桶冰冷的盐水来,毫不留情地兜头对着母女二人泼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