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自我反省了一秒自己心里有鬼,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身后的店门口似乎有些嘈杂。
他第一反应便是债主又来上门讨债,但转念一想又记起来楼安已经还上钱。
“这都谁啊?”楼远皱起眉,“操,把我这当拳场呢?”
付之予转头看了一眼,有两三个膀大腰圆的壮汉正朝这边走来,他淡定地用纸巾擦了擦嘴,站起身:“找我的,我去处理一下。”
“啊?”楼远刚要跟着站起来,就被付之予按着肩膀坐下。
“三分钟回来。”付之予说。
他临走前甚至把辣椒炒肉和牛排用盖子盖好,楼远不明所以,只觉来者奇怪、付之予的反应也奇怪。
但他没来得及问出问题,付之予已经走出门去。
楼远留意着门口的动静,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吃完,见付之予还没回来,便出门去找。
桥西路三条街平行,中间的小巷连通两遍,巷子很窄,两边挤着商铺们的空调外机,很少有人会走。
楼远只是探头一看,立刻惊得走不动路了。
付之予对面站着五个身材壮硕的男子,其中两个还坐在地上,一个领头的正骂骂咧咧地走向付之予。
楼远压根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想也没想就快步走上去,扯着付之予的手往后一拽,另一只手一掌拍在对方脑门上,发出清脆的脆响。
“干什么呢!”楼远骂道。
这一招出其不意,对方被他拍的一愣。
“谁在这片地惹事?”楼远眉宇一沉,周身气质立刻像换了个人,褪去了简单听话的外衣,露出藏在羊皮下的獠牙。
五个人被他奇特的出场方式震慑到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楼远……”付之予正要开口,就见到楼远上前几步,蹲下来看着坐在地上的男人。
楼远个子高,蹲下来也比坐着的人高出半头,垂下眼皮看人时,那双眼睛漆黑阴冷,嘴角扯着一丝玩世不恭的弧度,俨然与刚刚店里老老实实吃清汤面的模样大相径庭。
“欺负人啊?”楼远问。
坐在地上的男人眉头一个劲抖,拖着身子向后挪了挪,他有点听不明白这个男生在说些什么,但他顾不上分析了,刚刚被付之予揍出来的一胳膊青紫此时钻心疼。
可乐
“什么情况?”楼远看看面前的男人,又转过头去看付之予。
眼前那人虽然一副“别没事找的表情,但楼远打眼看过去就知道他是个外强中干的主,比起之前遇到的那些债主,这位简直是强撑着一副凶悍的面皮,没有几分真本事。
对上过更难缠的人,再遇上这些只会花拳绣腿表面做样子的,楼远只觉得好笑。
眼前的大汉挣扎着要说些什么,楼远一抬手,指尖顶在他的额头上:“你闭嘴。”
见没有人搭理他的问话,楼远再一次转头看向付之予:“你来说。”
付之予慢慢走上前,蹲在他身边,把人向后挡了挡:“我已经解决了,走吧,我们回去。”
“回哪儿去?”楼远一抬胳膊拦住他,视线一一扫过面前这几个人,冷笑道,“你一个天天就知道学雅思的富二代上哪能招惹来这么多人?”
话音一落,面前那几个男人眼角抽动几下,面色变得不太好看。
“他们没把我怎么样。”付之予笑了一下。
“没把你怎么样?”楼远瞪着付之予,“五个人堵你一个,还叫没把你怎么样?”
话说至此,终于有一个站在人群最后面身形偏瘦的男人忍不住了,开口道:“你睁眼看看现在什么情况,是他一根汗毛都没掉,我们这边倒下两个人。”
付之予立刻抬起眼,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叫那男人看的心里发慌,不自觉闭上了嘴。
等到楼远抬起头时,付之予又换上那副不咸不淡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往常就是这样一副死样子,可偏偏楼远此时看着怎么瞧他怎么委屈,又继续骂道:“你们这叫没怎么样?”
“操!”那男人最后只挤出这一个字,憋屈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楼远正要再说些什么,眼前忽然光线一暗,就见到付之予走到他面前,垂眸盯着那几人:“你们的钱该谁发去找谁,再来找我派出所见。”
楼远心下一动,想起之前几次见到付之予亲戚时的场面。
他早就知道付之予和自己家里的关系不好,本以为还不至于恶化到这个程度,可眼下看来,这些琐事已经影响到付之予的私人生活了。
楼远本就是大病初愈,刚刚虽没有出手,可也着实撑场面装了一把大的,现在颇有些力不从心,他跟着付之予离开,脑子里盘旋着几个不成形的念头。
付之予的性格他知道,即使他平时在自己面前总装的一副不瘟不火、与世无争的模样,可楼远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他。
付之予分明是个比谁都果决又恩怨分明的人,很少有他无法处理的棘手事情,偏偏被楼远见证过许多次被纠缠的场面。
楼远的脑子转不过来,他并没有自己一个人闷头猜来猜去的习惯,想着什么便开口问了:“你和付之然不是亲兄弟吗,怎么一次两次的都是他的破事找到你这。”
付之予看起来并没有被这突然出现的五壮汉影响心情,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小店,继续坐在那把椅子上吃他那香喷喷的牛排。
饭菜甚至还没有变凉,楼远看着他吃,感觉心情像弹簧从楼梯上滚下来,一会儿莫名其妙弹很高,一会儿莫名其妙落很低。
付之予的表情与动作也和刚刚离开前别无二致,不知道的只以为他是站起来出去溜达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