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是蓦地抬起,狠狠擦过脸颊的手臂。
那双他最爱的,仿若黑曜石般的眼睛,此刻蒙着一层水雾,里头盛满了心碎。
“你他妈不是说,会一直在,会等我,不是说,你就是我的家,会爱我吗?”
“现在这样算什么?你把我当什么了?”
喉结上下滚了一下,闻南说:“动情的时候,哪个男人没说过几句好听话?真正做到的又有几个?怎么能全都当真。”
“可是我他妈全都当真了!”
周向北看着他怒吼:“我他妈全当真了闻南!我都做好跟你过一辈子的打算和准备了,你现在跟我说你看不上我的身份要跟我分手?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同意分手!也不可能分手!你休想甩了我!!”
闻南很想求他,同意吧,别再坚持了,也别再折磨我了小北。
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闭了闭眼,再睁开,闻南强撑着维持眼底的清明。
“在一起才需要两个人都同意,分手只要有一个人想就可以。”
“周向北,我累了,我们以后,就这样吧。”
说完这句话,闻南转身往外走。
“你他妈敢走试试!”
闻南充耳不闻,脚步未停。
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胳膊猛地被人拽住,紧接着,肩头的衣服被人扒了下去。
先是两瓣温热,紧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疼。
周向北半点没收着力,牙齿下了狠劲儿。
鲜血顺着肩头滑下,一点点隐进衣服里。
有什么液体滴在他裸露的胸膛上。
好烫,心都要被烫麻了。
周向北终于松了口。
“不分手,好不好?”
无助的,祈求的,卑微的,没骨气的,心存希冀且毫无尊严的……挽留。
闻南一句话也没有说,把周向北扯下去的衣服拉好,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再待下去,他怕理智不在,让所有一切再无法掌控。
曾经情到深处,他放任自己的占有欲爆发,私心作祟,对周向北说,我们谁也别放过谁。
可现在,他松了手,却也是真的没有放过周向北。
大抵是他对周向北做的事太过分太残酷,闻南当天晚上就跟遭了报应似的,胃出血进了医院。
医生说需要做胃镜,闻南没有选无痛。
被紧急叫过来的乔何松让医生打麻醉,闻南却坚持不要。
乔何松气极了骂他:“爱打不打!最好疼死你个煞笔!”
闻南满头大汗躺在病床上,恍若未闻。
疼吗?
疼的,哪里都疼,可最疼的不是胃,不是被扇了耳光的脸,也不是被咬了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