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刚到。”
里正把自家院子清理干净,来的人手里都拿了自家的盆,每个人装一些种子。林青给他们说什么样的不能要。
“这个没坏,也不要?”吴氏拿了个带白点的种子让林青看。
“不能要,这种带病,发芽发不好,还容易传染其他种子。”林青把带白斑的种子给大家看,“干瘪、有虫眼的都不能要。”
“知道了。”大家各端一个盆,找个地方仔细往外捡杂质、坏种。黄芪种子小,又是黑色的,不太好挑,大家都举到眼跟前仔细看。
种子多,但人也多,赶在天黑前种子都挑完了。刘丰给购的种子很不错,坏种少。里正看了看一小堆挑出来的坏种和杂质,估摸着不到五斤。如此就不用上称了,各家直接称也够了。
大家把挑完的种子都倒回去,然后里正拿出先前的小本本,按照上面的数量给各家各户称种子。里正计数,他儿子王鸿远掌秤。里正边计数边在心里打算:明日就去县城把散碎银子兑成银票还给林青。
一手交钱一手拿种,最后剩下五斤多,林青给了银子拿了四斤种。“明日早饭后,都来我家里,我教大家如何育种。”
“好,我明早早点起来做饭。”
林青赶紧阻拦,“别,婶子,不差那一会儿,咱们睡够了再起来。”村里的女人能吃苦,他们要是想赶早,天不亮就能全来她家,她可受不了。
女人们一阵哄笑,“行,多睡会儿。”
第二天早饭后,女人们一起来到林家,林青用自己四斤种子做示范。
“青丫头,不能直接种土里吗?为啥要费事发芽?”有人不太理解这一步,种粟种豆都不用这么费事,直接撒地里就行。
林青捏了个种子用牙咬了咬,“这么硬,种到土里什么时候能发芽?慢不说还有可能不生芽,缺苗后补岂不是更费事?”
“确实,这玩意的外壳可比粟硬多了。”
消除疑虑,大家都认认真真跟着林青学怎么催芽。女人们学习育种,各家的男人都在地里翻地,都学着林青把地多翻两遍,硬土块全部敲碎,让土变松软透气。
“地要都这么伺候,种粮食也一样长得好。”钱有存在地边歇气,跟邻地的赵康平道。
赵康平:“是这个理儿,但光靠人干,也干不过来,不是谁家都有牛。”
这两天里正和张德家的牛都忙坏了。给村里人轮着翻地,都给钱,好在每家最多二亩,有那等不及的也去外村或是亲戚那里借了牛。
总之,种子发芽时,各家各户地都翻好、也打好了垄。有人不放心,还专程找林青去地里看看。然后便是撒种,在一场秋雨来临前,旺山村如火如荼的种药大业终于完成了,前后不过五天。
“我就没见过种这么快的地。”徐茂春躺在摇椅上看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没有人外人打扰,也不用给人看病,每天惬意得很。
“这不是抢时间嘛。”林青两手大咧咧地摊在饭桌上。这五天可把她累坏了。
但凡有个小事,村民都急火火地来找她。芽长歪了也要问问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她可真操碎了心。
这还没完,种子种地里,又开始担心什么时候出苗,闲的没事的一天往地里跑好几趟,更有甚者还扒开土看看才放心。
终于在种子种到地里第八天,黄芪陆续开始冒头了,人们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秋天气温不冷不热,雨水也足,药苗长势很好,村民们脸上都见了笑。
时间很快来到十月底,对药苗的维护和管理,林青该教的都教给村民。会生什么病林青也很详细地跟大家说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和老天了。
林青也终于可以喘口气,前段日子她忙得很,就没给府城去信。明日便是月末,也不知宋彦会不会回来?
十月的最后一天,林青早早起来做饭、吃饭、收拾屋子,她今天稍稍有些兴奋又有点期待,时不时往门口瞧一眼。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又开始心不在焉,拿麻布擦擦这、擦擦那儿。
“姐,桌子你刚擦过了啊,怎么还擦?”正在桌边写字的林峥奇怪地看他姐。
“落了点灰。”林青胡乱在桌上抹了一下,然后去大门外站着。
都快中午了也没见人回来,林青心里有点小失望。然后又觉得很可笑,明明是自己不让人回来,真不回,她倒是想上了。
林青摇了摇头转身回院,见林冬从后园拔了菜,她就过去和妹妹一起喂兔子。八月份大母兔又生了一窝小兔,足足有八只,他们家现在大小共有十六只兔子。春天生的那六只已经长大,刚换完毛,一个个毛绒绒的看上去很大一只。
林青:“六只大的差不多该卖了,不然冬天吃太多,干草恐怕不够。”
前些天林青进山时,顺手背一篓青草回来晒,林冬也每天都出去割草,他们家储备了不少晒干的草,就为了冬天喂兔子,但如果兔子太多也不够喂。
“不能留着下崽儿吗?干草不够我再去割呗。”林冬不太情愿。那六只兔子是她一点一点喂大的,从捧在手里小小一只,长到现在两手抱不过来。卖掉,她舍不得。
“这几只都下崽儿的话,好几十只你要怎么养?往哪儿放?不用半年咱家就装不下了。”十只以下还好,一边玩一边养了,几十只就太多了,要不是把公兔子单独隔开,现在指不定有多少只小兔子呢,她家不指卖兔子生存,所以林青不同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