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谢父打来电话,说害谢珩的人已经查出来了,是谢珩曾经经手的一个大项目的竞争对手,施家大房的长孙施文行。谢珩让他吃了大亏,他怀恨在心,于是暗下黑手,买凶杀人。
谢父说:“警察那边干警察的事儿,我嘛,有我自己的方法给我儿子出气。”
他看向窗外被风吹动的树叶,“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凉了,施家该破产了。”
周燕宁“噗嗤”一声笑出来。
周燕宁估计事情很快就可以结束,他们就快能回a市了。
她一算,她来清坪镇竟然已经半个多月了,距离谢珩坠海,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她问谢珩:“你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谢珩说没有。
“一点点都没有?”
“没有。”
周燕宁纳闷了,难道他的记忆不是一点点恢复,而是到最后突然全部恢复?
谢珩不能告诉她的是,这几天,他断断续续地,能想起一些片段,而那些片段里,大多都是一个女人。
他看不清她的脸,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很喜欢她。
他曾经问周燕宁:“万一我已经有了爱人呢?”
周燕宁说她会想方设法把他抢过来。
他当时想,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就让他做那个辜负别人的坏人,无论付出再多的代价,他绝对不会让周燕宁受到一点儿为难和委屈。
可他现在根本不敢想,他停了药,开始害怕那些记忆的出现。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丢失的,是深爱着另一个人的记忆。
他看着周燕宁,仍然满心爱意,可是他越爱,越感觉痛苦。
周燕宁敏感地察觉到,谢珩好像在躲着她。
他仍旧对她妥帖得很,走个路都怕她摔了,他出门他一定要跟着,给她撑伞、拿水壶。但他经常有意无意躲开她的对视,她的触碰,他说孩子一天天长大了,抓住她的手让她老老实实睡觉。
周燕宁一条条提出来:“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谢珩叹气:“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周燕宁本来只是随口一问,但是他的反应太反常了,她重视起来,“我再问一遍,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谢珩竟然久久没有回答。
周燕宁感觉有一把火从她的胸口窜上来,她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过去,“说话!”
她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脾气。
最近她的情绪非常容易变化,有时候看见窗外的一只鸟儿也莫名其妙觉得难过。经常恶心,最严重的时候,吃一点就吐,为了孩子,不得不继续吃,吃完又继续吐。她还半夜腿抽筋,最开始只偶尔一次,最近却隔三差五出现。
她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了下来,她捂着肚子,“我还怀着孕呢,你这样气我。”
谢珩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罪人,是啊,周燕宁还怀着孕。
可是他不想对她撒谎,他更不可能对她说:“我爱你,但我也爱着另外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渣会同时爱着两个女人?
他蹲在周燕宁面前,想要给她擦眼泪,被她一把推开。
周燕宁一边哭,一边颤抖着声音,说:“你有什么瞒着我的,自己想清楚了,再来告诉我,说谎的话,就没有必要了。”
她指着门,“出去。”
“你别气着自己,”谢珩真的慌了,他怕周燕宁动了胎气,他不顾周燕宁的抗拒握住她的手,想了想,说:“你把粥喝了,好好睡一觉,好吗?你想知道什么,我明天都告诉你。”
周燕宁情绪来得快也去得快,她已经停住眼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