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体?周昕安艰难地想到:是因为……我要变异了吗?
“你已经感染了。”男人轻声道。
男人从后背包里抽出注射器,吸满小瓶里的液体,红色的液体盈满注射器。
“这个是三级抗体;这个用的是我的,抗病毒率要高一些。”男人说道。
针头扎入他的皮肤,抗体开始注入,他因为精神不振感觉不到痛觉,只是昏昏沉沉地垂着头。
“别睡着。”男人揉了揉他的眼睛,强行把他眼皮掀开:“看着我,别睡着……睡着了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周昕安艰难地努力睁大眼睛。
“你做的很好。”男人温柔地微笑着:“想想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你不能睡过去,周昕安。”
他认出来了。蹲在他面前的是这次行动的领导人:统战部一级特别行动干员楚斩雨上校,此刻正温柔地对他说着话。
周昕安:“抱歉…我们让您失望了…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你……”
“你不需要为我道歉,周昕安。”楚斩雨轻轻按揉着他的太阳穴:“等会可能有点疼,可以忍住尽量不叫吗?”
周昕安努力地点了一下头,脖颈的骨骼发出咔咔的声音:“我……”
楚斩雨低声道:“你很累,我知道,等会你可以尽情地睡一会……但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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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校的声音如同淌入耳朵的颗粒温水,仿佛投入湖面的小石子,荡出层层涟漪;使他意识尽管模糊却依旧没有因为疲惫睡过去,始终保持着意识没有落入黑暗。
注射进身体的抗体开始生效,一种尖锐的疼痛迸射在脑海。
周昕安挣扎起来。
“好疼……”他艰难地说道。
楚斩雨一愣,然后他蓝色的眼睛里面漫上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温情。
“周昕安,你很幸运。”楚斩雨把他扶起来,让他挨着自己的肩膀。
“欢迎作为人类回来。”
……
大多数见过楚斩雨的人对他的印象是一个冷冰的军官,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并非他天性冷漠,只是他作为将领,在战争中必须摒弃多余的感情,不能让私人的感情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他正在学着军委的作风,把战争看成一盘棋,把伤亡人数看成一个无关紧要的数字;这样的他才能在战场上做到临危不乱。
只是在看到伤亡的名单,看着那一张张鲜活的名字和脸庞,如今在上面被扣了一个漆黑的方框,显示已牺牲时。
他的心像是被蜇了一口。
楚斩雨送着周昕安抬上担架,此刻抗体已经完全生效,这名年轻的士兵疼得咬牙切齿,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手心被汗水彻底打湿,双手紧紧地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嘴唇不停地抖动着,竟是连说出一句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士兵们将担架抬走;更多的士兵提着无害化处理尸体专用药剂的瓶子。
楚斩雨看着那些士兵麻木的脸,心中的苦水再次漫上心头,他抬手叫来了随军的联络员。
联络员和周昕安一样,也是个初入战场的新兵,刚刚见到这血肉横飞,九死一生的险境,这会已经头皮发麻;听到楚斩雨的召唤,怯懦地走过来。
“帮我接通摩根索主席的通讯,我有话有事情要和他说。”楚斩雨对她轻声道:“另外,告诉全军,尸体原地掩埋。”
联络员姑娘震惊地抬起头:“就地掩埋?不是说……”
“传达我的命令。”楚斩雨压低了声线:“快去,因为我心里有数。”
联络员看见那些幸存士兵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上校的言外之意,眼眶瞬间红了,连忙“嗯”了一声,领了命令同手同脚地走了。
杰里迈亚立在一边抽着烟,身上的作战服满是灰尘和血迹;他的目光落在年轻上校的身上,眼瞳里映出上校的一对小像。
莎朵见了他那症状,赶紧走过来对着他就是一阵嘘寒问暖,声音轻柔,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出气出大了碰坏了这位太子爷身上哪根汗毛。但凡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她可能都会被摩根索老夫人问责,所以她必须亲自来确认少爷并无大碍。
杰里迈亚露出一个绅士的笑容:“感谢你的关怀,美丽的小姐,看到您的笑容,我感觉身上的伤口都不再疼痛了。”
莎朵手上包扎伤口的动作一顿,随即强笑道:“能让您觉得这样就好。”
“伦斯,别弄他了;还有闲情抽烟调笑,可见没什么问题。”楚斩雨走过来,拿看异体的眼神瞅着杰里迈亚。
杰里迈亚眼里的笑意好比施粥似的慷慨,不要钱似的四处放送,调笑的意味都要呲到其他人的身上。
“那就不劳烦了。”只见这位花花公子笑眯眯地把莎朵的手推开:“我第一次见到楚上校便觉得惊为天人,堪为尤物,若是能得到您的宛然一笑,我身上的伤口就能不疗而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