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以我之见,在所有人里,你其实更偏向管理员,对么?我就拿她举例子好了。」
&esp;&esp;「誒?你还别说确实是那样。哪怕她再恶毒,但有一股说不上的嫵媚,让人无法松手。」我点起支烟,唏嘘道:「那个肯尼何其幸福,有这么个美女狂热地爱着他,我很是妒忌。」
&esp;&esp;「在这点上我与你差不多,哪怕她当初再坏,我也心甘情愿跟着走。猛然间,这个缠绵之人忽然成了另一时空的老妈,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总之还想和过去那样基本是无望了,那天她突然出现在面前,我十分恍惚,心头悸动不已,总忍不住想贴靠上去。慢慢地,我找到了克服的方式。」每当说起勿忘我,天竺菊的身心总那么愉悦,她撇了撇嘴,道:「我竭力将她的脸想成果核酒店对面的报摊女,或者我真正的老妈,慢慢也就按捺下了欲火。」
&esp;&esp;「算了,谈起这个坏胚子只会叫我恼火,你们上次冲击的,就是这个鬼地方么?」
&esp;&esp;「不,这个地方我从未来过,上次冲击的,是座破败废弃的教堂,那座山头距离范胖老马的家乡更近些。」当被问起山庄,天竺菊连连摆手,表示这儿可能是姐妹会另一个窝点。
&esp;&esp;「那样就很麻烦了,看似我们在设局,其实反倒被困住了,不论小老汉还是魂镰,包括自由宪兵,全都装作不知道,更不会在暗中提供保护。主导这场戏的,就是我俩倾情发挥,至于要怎么演得自然,只能见机行事。而且carthre在他们手里,只可成功不能失败。」
&esp;&esp;「这并不是最糟的,因为我根本不知哪个是大长老。」她意味深长地眺望着远处的破农庄,道:「那天冲进别人包围圈,满目刀光剑影,刚一遭遇就立即溃败了,大伙儿只顾着逃命。我只认得几张脸,那位高大的,主妇里的一个,以及与蓝花楹吃番茄的那个。她们都是围攻小樱桃的打手。你当然会问惹事精难道没提过么?不,其实她也不知究竟是谁。」
&esp;&esp;沙利文被招揽进姐妹会,发生在今年年初,早在那时所有成员皆自称莉莉丝,这是一个去中心化松散结合的团体,在展露神跡时,这群邪教徒统统身披及地长罩裙,将自己真实面目遮住不示人,平日里群巫聚会也是围坐一圈,说话不分长幼,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发表看法,故而大长老隐藏得极深。每个莉莉丝都有嫌疑,既可能是仪宾女也可能是主妇,更可能是还未露脸的某个人。而我俩知道,此刻的她,也许正躲在暗处观察着我们。
&esp;&esp;「我倒是觉得,她应该会具备一些特征。」我将手背起,天竺菊不由好奇起来。火候显然是到了,我这才转过身子抚着她柔软的肩,道:「第一,此人的身份是个泣蛩,而且又是高手,那么她不会太年轻,并富有阅歷;第二,既然泣蛩是被刷下来的弥利耶,那么姿容不会太丑,毕竟有了机会转正她要去操持暗杀的;第叁,常干杀人越货勾当,会经常锻炼体能,那么她的体态应该与管理员相近,柔美却很有气力,干体力活会凸显肌肉线条。」
&esp;&esp;「妙啊,确实就像你分析的,如此一来,目标范围立即收缩了许多。」听完这些,天竺菊翘起大拇指,深深为我的智谋广远所折服。她抬手看了看表,我俩已闲逛了半个多小时,继续散步下去会招人怀疑。恰在此时,仪宾女远远在喊开饭了,该是时候回屋继续观察。
&esp;&esp;一大盘山羊肉燉土豆,欧芹末芝士面包被端上桌,高大女人从地窖抱来几瓶酒,让我们不要拘束,自己又回去厨房操持起刚钓来的鱸鱼。望着这些简陋菜肴,我皱着眉叉起一块填入嘴里,谁知味道绝佳,简直可以与欧石竹街的钱太手艺媲美,不由惊叹不已。她闻见溢美之词,也显得很是得意,愈加在烹飪上下功夫。一刻鐘后,所有人都坐到厅堂大吃起来。
&esp;&esp;蓝花楹跟着别人下了楼,一眼便瞧见了我俩,不禁在梯子前站下,对着适才与她吃番茄的女子耳语片刻,随后俩人带着狐疑的眼神坐到大桌对面,时不时与我们四目交对。
&esp;&esp;「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这是昨晚咱们搭救的姐妹,她俩在伊腾顿遭了大麻烦。」主妇般的人指着蓝花楹,笑道:「她们几个是从吉普森过来,大家握个手认识一下。」
&esp;&esp;「这就是你电话中所说的两只小骚狐貍么?」蓝花楹支起我的脸庞,淫笑起来:「不错嘛,比我想像的还要漂亮,象个芭比娃娃,难怪将一群乡下人搞得神魂颠倒,连我也很心动。」
&esp;&esp;「好了,她们都是好女孩,正因守身如玉才遭来横祸。先吃饭,余下的事往后再议。」高大女人剔除鱼骨,为我俩分盘,热情地说:「她说话就是这样,别介怀,其实人很温柔。」
&esp;&esp;「对了,莉莉丝,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天竺菊为自己斟了杯汽酒,浅抿一口问:「你们都叫莉莉丝,这名字固然很好听,但要如何区分呢?例如我在楼下有事,却不知该怎么喊。」
&esp;&esp;一群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哑然失笑。仪宾女拍着脑袋说:「是啊,我们将这一点忘了,确实叫人难办。大家虽都叫莉莉丝,但年长的叫大莉莉丝,年少的叫小莉莉丝,除此之外就是各人的喜爱不同,我的真名叫威廉姆斯,因喜爱桃色小花,你也可叫我桃花。」
&esp;&esp;总而言之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喜爱的花卉或蔬菜,例如吃番茄的就喊番茄,啃黄瓜的就叫黄瓜,家里种植美人蕉的就叫美人蕉。莉莉丝是对外的统一称呼,在家是分开叫的。
&esp;&esp;「感觉怪怪的,我还是叫你高大姐妹好了,」我眨巴着眼,看向高大女人问:「是这样,我们暂住在此,想要知道这里的避讳,例如哪里能去哪里不能去,你最好具体说明一下。」
&esp;&esp;「随意就好,这里又不是监狱,哪来这么多规矩。但真要说的话,」她思虑片刻,手指柴房方向一栋独立小楼,道:「那里是我的睡房,想要保有些隐私,你们想去前与我说一下。」
&esp;&esp;「没关系我们不会上去,下午我想出门去买部手机,顺带打听下消息,不知昨晚闹得怎样了,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我拨弄着鱼肉,故意盯着门外的破车,问:「你觉得方便吗?」
&esp;&esp;这种看似普通的饭桌对话,蕴含的意思很明确,如果这是个等级森严的邪教,她们一定会找出各种理由横加阻拦,例如太危险了,时候还不到,鸳鸯茶在此地也有声望等等。我当下需要辩认,人生自由是否被她们限製住,这是一条必然要试探的红线。
&esp;&esp;「昨晚闹得沸沸扬扬的,现在就出门不太适合。」哪知,与蓝花楹啃番茄的女流略略沉吟,忽然话锋一转,道:「不如这样,下午我正巧要去米切尔送蔬菜换肉製品,你俩不如搭车跟我走。那里很偏,买新手机得上吉普森。出门前最好乔装打扮一下,你俩太引人註目了。」
&esp;&esp;在余下的时间里,此女将我们带去楼上,抱来两套老旧的牛仔衣裤,又拿大花头巾为我们兜上,然后找来些土灰故意抹脸。我往镜前一站,简直快要认不出自己,这付模样确实很像养猪姑娘,虽然土气十足,但依旧掩饰不了风情万种,反倒更加凸显性感。
&esp;&esp;「没办法啊,哪怕涂抹鞋油,也难以遮住绝世美顏,我看就这样吧。」主妇般的女人清扫着垃圾,说:「你俩最好别轻易下车,一切都交给番茄忙活,她很机灵的。」
&esp;&esp;破车载着萝卜、卷心菜以及扁豆上路了,这个番茄正是昨天最晚跑来匯合的,也是整群人里比较娇美的妞。由于年纪相仿,我们很快聊得熟了。她显得很羞涩,说自己真名叫露西,老家就在附近,我们要避开几个炮局,一会儿到了吉普森就走几家店,买完东西立即回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