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里奥妮搂着他的脖子。
她的行动已经表明一切了——她同样爱他,即使只是此刻,即使什么都没说。
“我会早点做完的。但愿你能早点告诉我这些秘密。”布莱恩喘息了一下,拿牙齿慢慢碾了碾布里奥妮的舌尖。
布里奥妮看着他满是水色的眼,忍不住撇开眼睛。如果这是美男计,那这种计谋也太成功了,差一点她就想留在这里了——
“我得去找一趟邓布利多了,布莱恩,一会儿再来找你。”
神秘人
“我们应该怎么办?”
布里奥妮不带一丝修饰,直截了当地问道。
“神秘人——姑且这么叫他。他的身份对我们来说重要吗?”邓布利多反问。
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思考了太多的哲理,邓布利多并不会像尚且年轻的布里奥妮这样思考过多的东西。尽管有时候思考是一种本能,但为了控制这种状态,让自己的精神看上去好一些,邓布利多已经习惯于在不需要过度思考的地方主动放手了。
“对我来说很重要。”布里奥妮说,虽然原因听起来很蹩脚。“如果我想不到答案,我就会一直思考下去,不会停止——因此,即使是一个错误的答案,也能让我好受很多。”
邓布利多笑了笑,显然习惯她这样的心理状态:他也是从这一步逐渐走过来的。
“所以,你不妨告诉我,你的想法与推测。”
不得不说,邓布利多的确是个好老师,能够循循善诱地引导布里奥妮思考。等到准备开口时,布里奥妮已经理清楚了其中一种思绪了。“他问布莱恩是不是纯血这件事情,就让我非常非常在意,邓布利多。我觉得这句话在掩饰他的真实目的。”
人与人的交流有时候是隔着纱帘的,而布里奥妮正在试图把纱帘撩开。
“斯莱特林……”布里奥妮喃喃。
与其说他是因为不喜斯莱特林而想避开,不如说是害怕被发现而主动避开。他害怕自己偷偷摸摸伪造会被发现,因为他身边兴许全都是食死徒——
所以他去找一个陌生的、甚至刚开张的店铺,就情有可原了。
“会不会是某个纯血家族的成员?”布里奥妮猛然蹦出这个猜测。
邓布利多把正在阅读的羊皮纸放了下来,耐心地等待布里奥妮接着开口。
但布里奥妮没有继续讲话。她的这条思路断在这里——纯血家族绝对不算少,要找一个这些家族里的某一个年轻人,难于登天。
“假如发现了,你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又一次出现了。
布里奥妮停止思考,停止试图把脑子里的一团乱麻找到两端。她也察觉到,这样的刨根问底有些不似她的风格。
“喝点东西,冷静一下。”邓布利多说,“或许一会儿你就不纠结了。”
是个好主意,但远远不够。
布里奥妮站起身,喝了杯浓厚的热巧克力,让自己的大脑放松放松。对她来说,今天是相当漫长的一天……
随着热巧克力下肚,一种奇艺的温暖感席卷全身,仿佛整个人也沉浸在这样浓厚的温暖里。布里奥妮半躺在沙发上,一种模糊的困意袭来,让她迷迷糊糊合上眼睛。
半梦半醒间,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脑袋里浮现出来,潜在的不安与恐惧终于具象化出现。布里奥妮惊醒,忽然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什么:在她遥远的潜意识里,她深层的恐惧。
“我怕神秘人是我认识的人。”布里奥妮忽然说,并且逐渐变得笃定。“我甚至觉得他相当熟悉,曾经就在霍格沃茨,我还给他治疗过。”
邓布利多安静地看向她,湖水一般的眼睛似乎能把她包裹住:他在认真听,并在仔细思考布里奥妮话语的合理性。
“虽然可能是食死徒,但他仍然偷偷摸摸去干一些正义的事情。尽管知道会违背食死徒的盟约,但是仍然顺应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道德。我想,我是不是该伸出手,帮助他一下?”
布里奥妮脑子里倏然蹦出一个瘦削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但她几乎能假想他是雷古拉斯——又或是曾经的斯内普。眼见着他们白白送死,布里奥妮做不到。
邓布利多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如果他并不需要你的帮助呢?”
布里奥妮笑起来,眼眸里透着某种自傲的。“那的确是我做错了,却并不代表我应当为此做出修正——因为我所构想的世界是,即使没有伏地魔存在,大家也仍然能够和谐一致。”
高度的理想主义者,一个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碰壁的人。
“但是我不觉得,在这件事情上,我能帮你太多忙。”邓布利多说,“我能想到的办法也都是不正义的——是否需要为一个正义而牺牲另一个正义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布里奥妮就明白邓布利多在想什么。
——神秘人如果来取东西,布里奥妮可以用手段让他硬生生摘掉面具,露出他的面孔;让他的风险暴露在外面,这样他们就形成了一种比之前稳固的团体。即使神秘人会记恨布里奥妮,但是这有可能会避免不必要的牺牲。
是的,这是一个不错的方案,也是一个并不怎么道德的方案。
倘若是十万火急的时候,布里奥妮想,自己或许真的会这么做。但是这件事情显然没有到达这个程度;甚至牺牲掉的不过是一个内心有善意的食死徒,而并非自己的伙伴或是盟友。这一切真的有必要吗?
况且,如邓布利多所说,为了一个正义牺牲另一个正义,即是认为正义与正义之间各有优劣,以一种极度主观的角度强势地对世界上存在的其他价值观高高在上地评价;这真的是正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