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低头称是。
祁桓挥了一掌,放下帘幔,阻绝了景昭的视线。
他的眼睛不敢看向床边,空气中弥漫中浓烈的血腥味,不知道高襄王姬此刻是生是死。他匆匆抬走了不知死活的七个人,关上了房门,一颗心兀自惴惴不安。
祁桓将姜洄轻轻放在柔软的寝榻上,她的脸上血色尽失,心跳虽然微弱但气息仍在。
姜洄伤在心口,她用匕首刺穿自己心口,下手之时十分果决,但心脏有胸骨保护,寻常人想要刺穿心脏也并不容易,因此这伤看着十分恐怖,却也并不致命。
祁桓掀开她的衣领,自袖中取出药粉洒在狰狞的伤口之上。药粉如细雪一般,很快便融于血水之中,这时血肉间便有一丝异动。
祁桓目光一凝,两指迅疾如雷,将那异物从血肉中挑出,掷向墙角。
他的力量非同小可,这一下便将那蛊虫彻底碾为血水。
吸食精魂与性命的摄魂蛊离体,姜洄便算救回了半条命。
祁桓抬手,将灵气聚于掌心,轻轻覆在伤口之上,以自身灵气为她生肌养气。
红绸曳地,烛光昏微,祁桓侧坐于床畔,终于在力竭之前见伤口缓慢愈合,姜洄的气息逐渐凝实。
他暗自松了口气,撕开柔软的寝衣,用布条将伤口包扎起来。
鬓发垂落,扫过姜洄的脸颊与眉睫,她微微蹙眉,鼻息也有一丝凌乱,抿着唇发出低低的轻哼。
祁桓抬起头看向她,只见她轻扇睫羽,缓缓睁开了眼。
黑漆漆的一双眼,却像笼罩在雾里一般,柔软又迷惘。
姜洄眨了下眼,咕哝了一声:“疼……”
她记得自己是在和苏妙仪喝酒,她说那酒是术士所酿,后劲极大,她却不信,喝了几壶,便觉得头越来越沉……
后来……妙仪说让她挑几个奴隶……
姜洄眯着眼看眼前这个男人。
对了,就是这个奴隶。
她是觉得他生得颇为清俊,所以多看了几眼,难道这便被妙仪看穿了心思吗?
她竟将这奴隶送到她床上来了?
这也是玉京贵族的“礼仪”?
姜洄觉得心口钝钝的痛,又有些凉飕飕的,自己抬手摸了一下,才发现衣服都被解开了。
“你……你脱我衣服?”姜洄怔了怔。
祁桓也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姜洄醒来最先关注的是自己的衣服。
他察觉到姜洄有些异样,却说不清是哪里不同,还没等他想明白,便被一双微凉的手抚上脸庞,猝不及防地被拉向她,唇上擦过柔软的触感。
乌黑发亮的眼眸映着祁桓错愕的俊脸,两人鼻尖相抵,鼻息纠缠。
姜洄笨拙地亲了亲他的薄唇,又伸出舌尖舔了舔他唇瓣——是她喜欢的气息。
祁桓瞳孔一缩,攥住身下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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