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正合伯莎的安排,她就怕两个人提前接头呢。
伯莎一勾嘴角:“掌玺大臣的聚会,不是打算邀请诸位客人就此过上一夜吗。”
迈克罗夫特当然明白伯莎的意思,他颇感兴趣地侧了侧头:“我很期待你的剧情安排了,伯莎。”
“那么我只能尽最大努力,争取不让你失望了,迈克,”伯莎得意道,“不过在此之前,让我来对一下其他‘演员’——我没有看到沃德爵士。”
“詹姆斯·沃德爵士和他的妻子会稍晚一些到来,”迈克罗夫特说,“你的那位闺中密友简·爱小姐又去哪儿了?”
“她就在镇子上的旅店呢,我安排了格莱思陪伴她,以防不时之需。”
简·爱小姐既不想错过伯莎安排的好戏,
又不想参加这类社交,干脆就选了这么一个折中的办法。
用简的原话说,就是“等出了事她这个助手赶到也不迟”——听听这发言,哪里还有那名内敛温顺的家庭教师的影子。
“简·爱小姐倒是聪明。”迈克罗夫特赞叹道。
“是啊,就是可惜了。”
“什么?”
伯莎的视线往另外一个方向瞥过去。
她看似随意,却刚好撞上一名绅士探究般的目光。
站在远处冷冰冰盯着自己看的,不是伯莎·梅森的前夫爱德华·罗切斯特,还能有谁?
《简爱》原著中描写伯莎自带三万英镑的天价嫁妆嫁给了罗切斯特,那么身为一名经营者,又继承了家族的全部遗产,根据伯莎的估计,爱德华·罗切斯特名下的资产理应不低于大名鼎鼎的达西先生才对。
只是小说情节主要发生在封闭的桑菲尔德庄园,罗切斯特本身又性格孤僻,不喜社交,因而并没有正面描写过罗切斯特的社交生活。
但有钱又有地位,作为这名计划之外的“群众演员”,罗切斯特先生在这种场合倒是也不拘束尴尬,事实上如果伯莎没记错的话,在场有几位绅士还和他是老相识了,其中就包括登特上校。
站在远处的罗切斯特原本正在和几名绅士交谈,一直到伯莎主动看向他,对方才收起话题,朝着她走了过来。
“我本以为爱德华终于能一解相思之苦了,”伯莎一面对着走近的罗切斯特先生
扬起笑容,一面说道,“却没想到简根本不给他这个面子。”
简单一句话,足以迈克罗夫特了解前因后果。
他露出了然神情:“男女之事。”
伯莎:“就是这么麻烦——爱德华!这么巧,我还以为要在之后才能见到你呢。”
后半句话是对走过来的罗切斯特说的。
给他的邀请函来自掌玺大臣本人,罗切斯特自然不知道这是伯莎和迈克罗夫特的手笔。
在这种场合和已“死”的前妻相见,罗切斯特可谓心情复杂。
“马普尔小姐,”他冷声道,“确实意外。”
而让他心情更复杂的是,如今的“马普尔小姐”身边,居然还站着一名颇为体面的绅士。
她在桑菲尔德庄园的阁楼住了十年,一朝脱身,才过了几个月啊,这就带着异性出席社交场合了,之前怎么也没见过她如此能耐?
对此伯莎不过是灿然一笑。
讲道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做过夫妻,伯莎怎么可能不知道罗切斯特此时在想什么。她不仅不在乎,反而还抬起右手,相当亲昵地挽住了迈克罗夫特的手臂。
“迈克,容我向你介绍,”她笑吟吟道,“这位就是我的老朋友爱德华·罗切斯特。爱德华,之前你也听登特上校提及过吧,这位是我的……爱人,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
罗切斯特:“……”
等一下,他就是那位福尔摩斯?
事先完全不知情的罗切斯特先生,经历了和登特上校一样
的心情——所谓“情人关系”难道不是别人的随意猜测吗,怎么就突然成真了?!
而且登特上校不知道具体情况,罗切斯特可知道,伯莎在桑菲尔德庄园被关了整整十年。她哪儿来的机会认识福尔摩斯?
但罗切斯特惊讶,伯莎身畔的男士可不惊讶。
迈克罗夫特甚至客客气气地朝着罗切斯特伸出右手,仿佛还嫌弃他不够心情复杂似的,装作毫不知情地笑道:“久仰大名,罗切斯特先生,谢谢你在桑菲尔德庄园照顾了伯莎这么久。”
罗切斯特:“…………”
不知道为什么,这手他真的不是很想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