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焦急地咬紧了唇,面上尽是仓惶。
走出寺门的那一刻,她忽然瞥见了远处的山峦。电光火石间,她想起了那座掩映在山林间的小木屋。
他既然不在寺里,就一定是在山上。想到这里,她毫不迟疑地往山上跑了过去。
她穿过杂草丛生、枝条横斜的密林,按照脑海中模糊的印象,跌跌撞撞地找到了那座熟悉的木屋。
木屋门扉紧闭,屋前的台阶上爬满了嫩绿的苔藓。
谢凝心中一震,艰难地走上台阶,颤抖着推开了紧闭的屋门。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沉闷的气息,像是木头发霉的味道。
谢凝缓缓走进屋中,桌上的茶杯落满了灰尘,里屋的床榻上连床褥被子都不见了踪迹。
直到此刻,谢凝才意识到,原来沈幸早就离开了这里。
崔琰
暮色苍茫时,谢凝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别院里。
“姑娘……”看着谢凝被树枝勾破的裙摆和鞋上沾染的青苔,玉盏是又气又急。
可对上她那副深受打击萎靡不振的面孔,满心的怒气又都化作了怜惜。
不等她开口询问,谢凝神色落寞地低喃道:“他走了……”
玉盏被她的话惊住了,愕然瞪大了眼睛。
“玉盏,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来见我?”谢凝脚步一乱,摇摇晃晃地抓住了玉盏的胳膊,眼里净是无助和迷茫。
看着她黯然神伤的模样,玉盏的心中划过一丝不忍,她伸手将谢凝抱住,沉默地轻抚着她的后背。
伏在玉盏的肩头,谢凝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这一夜,玉盏一直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伤心落寞的神情,也一度跟着红了眼睛。
春光浪漫,终究是大梦一场。
谢凝消沉了许多日,也期盼了很多日,可沈幸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若不是玉盏时常面露忧色,她甚至觉得和沈幸的那些恩爱缠绵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觉。
春去秋来,花谢花开,一切都像往年一样,可午夜梦回时,她仍是抑制不住地想哭。
院子里的柳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就像是她冷寂干枯的心,再也没有往日的活力。
平生不知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消沉寂寥的日子里,她学会了刺绣。如今连繁复的花鸟都能绣得有模有样。
自从沈幸消失后,她变得不太爱出门了。除了偶尔去寺里烧香外,她几乎闭门不出。
这一日,她依旧坐在窗前刺绣,玉盏脚步匆忙地走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