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说
那人逆着月光,单手按在腰间剑柄上,剑已出鞘三分,清冷的刀光交织着月光,映在他冷硬漠然的脸上。
“执金吾大人。”
一旁的守卫退立门侧,恭恭敬敬道。
身后的刘煜蓦地攥紧了付祂的衣袖,付祂抬眼,直直对上那人散着森森寒意的眸子。
待看清面容时,付祂瞳孔骤缩。
这人是早先于山谷乱军中一箭射落她的人!
眼前之人唇角微勾,与那日胜券在握的笑是一般的弧度,他虽是笑着,语气却冷如坚冰:“好久不见。”
他认出她来了!
付祂顿觉不妙,她强撑笑意:“奴婢久居深宫,何曾见过执金吾这般大人物。”
那人却只笑不答,将她手中的印绶掳了去:“未央宫的宫女?”
他把玩着手里的印绶,又道:“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付祂看着他,神色微紧。
刘煜一直低着头,那人见了,便探身来瞧。
“低着头做什么?”
付祂将刘煜往身后掩了掩,道:“家妹年幼怕生,还请执金吾大人莫怪。”
那人如墨般漆黑的眸子盯着她良久,唇边挂了一抹玩味的笑意:“去吧,我就在这守着你们回来。”
他说着,将手中的印绶一抛,又稳稳接住,笑是凉薄的,还有些刁难:“可要好好给陛下治治。”
付祂带着刘煜出了宫门。
直到走了很远,付祂回过身,远处的宫门仍灯火通明。那人倚在门柱边,将手中的印绶抛了又抛,见付祂回头,他像是察觉到了一般,对她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
付祂转了头,她后背已然湿透,那人性情捉摸不定,也不知此番为何不直接戳破她。
“你认识他吗?”刘煜一路上不发一言,这时忽地开了口。
付祂想起了那日山谷里,那人手持铁弓,弯弓搭弦,偏头冲着她笑的春风得意的样子。
此人绝非等闲之辈。
她点了点头,道:“那日埋伏我的乱军中,便有此人。”
“啊?”刘煜愕然,她停住了步子,呆愣在原地:“他对你动过杀心?”
付祂见她神色怔怔,便凑近了些,问:“怎么了?”
刘煜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似有些懊恼般:“没什么,先找姚简要紧。”
两人踏着月色寻到了姚简府上。
下人通传时,姚简正伴着付青于院中对弈,树影斑驳,寂寂无声。
姚简手执黑棋,她思索片刻,落下一子:“窦云已经无心杀你了。”
付青看着棋盘中错落的棋局,素手拈来一白子,月光清冷的照在她脸侧,那一方墨字便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