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啊,都是青紫色的。”小孩靠在枕头上躺着打点滴,身上的纱布拆了一些,有些伤口不深,已经结了痂,有些伤的重的,还包着。
他全身上下,只有脑袋可以自由活动。
“哦,你说这些啊。”宁有光看了看因为挽起袖子而暴露的伤痕,不太在意的道,“我最近在学针灸,这些都是针扎的。”
“姐姐在学针灸?”夏外公在这周开始,给时望月开始了针灸治疗,所以他知道针灸。
“对。”
“学针灸要在自己身上扎吗?”小孩脸上浮现出不解和紧张的神色来,“姐姐痛不痛?”。
他的腿因为没有知觉,所以即使针灸,也没什么感觉。
但夏外公说过,等他治疗一段时间,后面就能感觉痛了。
那么长得针,肯定很痛很痛吧。
“还好吧,能忍受。”
现在的身体小小的,脆弱的很,扎针比上一世还痛,但宁有光能怎么办?
只能流着泪,也要把针扎好啊。
抄完最后一品地藏经,这本地藏经又完成了一遍。
这是她在小孩受伤后,抄写的第100遍。
“小望月,等姐姐把这本地藏经抄到1000遍的时候,姐姐针灸练习的也差不多了,到时候,你让我给你扎针好不好?”
“好啊。”
六岁的小望月,对宁有光小朋友完全接纳,不问缘由。
“这么相信姐姐,不怕姐姐把你腿扎坏吗?”宁有光升起逗逗小孩的心思。
“不怕的,姐姐对我好。”
人类的悲伤并不相通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鲁迅。
时望月在医院里痛苦的接受治疗,赵菲儿却在家里大张旗鼓給时通阳举办幼儿园的毕业典礼。
宁有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无法控制的弥漫上些微讽刺感,她想,有些人,后来下场不好着实怪不得别人。
这半年,夏荣以及仁恒最优秀的医疗团队一直在給时望月治疗。
他的腿恢复情况已经比当初医生预判的要好很多,但这还不够,远不到宁有光想要的程度。
经过半年的锻炼和高密集针灸练习,宁有光的针灸水平已经恢复到了上一世的水平。
在一个日光倾城的冬日上午。
两个六岁的小朋友一起执行了他们的康复计划,瞒着所有大人。
上午的阳光如水般从窗户里倾泻而下,落进纯白的病房,房间的门被关的紧紧的。
小小的男孩躺在病床上,他的膝盖上,脚踝上,小腿上,脚背上都扎着一根根金色的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