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未礼轻哼一声道:“你那个客户,不是好人。”
这话怎么莫名有点熟悉,我轻叹了一声道:“别想太多,只是工作上的往来而已。”
“我看他的眼神就不太对。”顾未礼不依不饶。
我只好道:“你是要在这儿继续怀疑,还是要下车跟我去买东西?再多说一句,我今晚就去住酒店了。”
“不要。”顾未礼伸手拉我一下,“今晚必须跟我回家。”
“那就赶紧下车——”
他抓住我的手,忽地吻了上来,不是昨晚和今早的那种缠绵悱恻,而是带有攻击和侵略性的吻,车内的空气稀薄,我的生存空间也一点点被蚕食,不由自主的被带向越来越深的地下世界。
终于用了残存的力气推开他,我气喘吁吁道:“你想杀了我啊。”
“这种程度就不行了?你也太弱了。”顾未礼意犹未尽的亲亲我的脸,又碰了下我的额头说,“你是喜欢这种呢,还是更温柔一点的?”
“不知道,次数太少,还分不出好坏。”我笑了笑,又把他推远一些,“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有点生气。”
“气什么?”顾未礼满头雾水。
“气这些都来得太迟。”我们刚谈恋爱那会儿,他整个人跟有亲密恐惧症似的,搞得我不知道挫败多少回,一想到那些我就忍不住打他,“告白那会儿你怎么没有这个架势呢,弄得像我骚扰你一样,气死我了!”
37
“告白那会,”顾未礼缓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你是说,以前高中的时候?”
“不然呢。”我没好气的推开车门,“顾少爷那时候可真是清高哈。”
那次的露营,居然是一向乖巧的班长大人提出组织的,理由也很简单,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再聚的话就没那么容易,而他受了很多大家的照顾,想要回报一次。
露营的地点具体在哪儿,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个格外僻静的地儿,到了地方后,大家各自分工,有人搭帐篷有人洗菜有人钓鱼,我和顾未礼分到了拾柴的活儿。
那时候我和顾未礼之间,表面看起来是最好的朋友,但实际上,我面对他时整个人都处在高压的状态,我喜欢他,我想对他说,又不敢说,可是随着毕业的日期一天临近,轮不到我想不想的,我们也要很快分开了。
顾未礼现在大部分的时间住在我家,偶尔会回酒店去,随着我对他的了解加深,我又觉得告白成功的几率为零。
我跟他之间没似乎有第二条路,已经成了死局。
所以,还是不想太多,尽量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吧。
想法多了,连路都没法好好走,何况又是坑洼不平的山路,弯腰拾柴一个没注意,右脚踩到一片松软的松针,刚一用力,踏空的感觉随之而来,心脏猛地一抖,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踏进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里,右脚踝一阵刺痛。
稍稍在我前面的顾未礼听到动静,转身后吓得立刻把手里的柴火扔了,一个滑跪扑到我跟前:“没事吧!”
我又被他这反应给惊了一下,摇头:“没事。”
“脚疼不疼,有没有被什么刺到的感觉,慢慢抬慢慢抬,小心点。”顾未礼变得啰嗦了,还扶着我把脚从坑里拿出来,我的脚掌完好无损,只是右脚踝处被断枝划到,有了挺长的口子。
顾未礼当机立断背我回去上药,我还扭捏着有点不好意思,他直接强硬得不给我拒绝的机会,回去的路上也不忘训人:“你怎么也不看路,万一那坑里有人放捕猎夹怎么办,你的脚还要不要了,这儿最近的医院都要一个多小时,万一是个生锈的夹子更要命,伤口感染你要直接把腿锯了!”
我小小声的反驳:“你能别这么吓人吗?”
顾未礼:“是你先吓我的。”
到了我们的营地,孟一凡在搭烧烤架子,瞅见我们还乐呵呵的打趣:“不是捡柴火吗怎么捡个帅小伙子回来啊。”
顾未礼把我放下来快速道;“他脚受伤了你们谁带的有酒精?”
孟一凡脸色一变,把手里的夹子扔了朝我跑过来:“怎么回事啊寻寻。”
方明初在搭帐篷,听到声音也跑过来,“我,我带的有小药箱。”
我笑:“班长你这么贴心啊。”
方明初直接把书包拿过来翻:“那当然了,我把你们拉到这么偏僻的地方,肯定要保证你们的安全啊,都在这儿了,顾兄你看怎么用。”
孟一凡:“我来吧对付外伤我有经验。”
“没事我来。”顾未礼观察完伤口后,不着痕迹的推开他,翻了翻药箱,先拿棉片沾水把伤口处清洗一遍,之后拿碘酒消毒前,抬头看了我一下,“有点疼,忍一下。”
他就那么半跪在我面前,一手还扶着我的右脚踝,一向安静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紧张,如墨的发丝也被额前的汗水打湿,我觉得眼前这一幕已经是最好的止痛药,我应该不会觉得——
我去!精神的安慰没起到什么作用,还是好疼!火辣辣的痛感让我的脸都抽抽了,我咬牙忍着,没叫出声。
顾未礼倒好,冲我微微一笑:“真乖。”然后低头给我上药,包扎。
我的脸在迅速红温时,也注意到孟一凡和方明初头上的问号,这俩人互相对视一眼,满脸都是不理解,为了防止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个,小颖和刘诗杰呢?”
“钓鱼去了呗。”孟一凡说。
“怎么不是你俩去钓鱼?”
孟一凡笑道:“他俩爱玩,让他们去吧,反正今晚也不指望他们能钓个什么回来,我跟班长干点实在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