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商户连靠近都不敢,流民碰过的东西也不敢再要。
有家卖糕点的老板胆子挺大,从后院拿来了木棍,和伙计一起驱赶闯入的流民。
谁知道带头的那个竟不退反进,猛地扑上前,狠狠咬住了老板的手腕。
他用了最大的力气,甚至咬了些血肉下来,老板痛得惊呼。
他倒是嚣张地哈哈大笑,满口鲜血,跟个恶鬼似的。
“你看我这样,是不是像有病?对!我就是有病,我要死了!你被我咬了,你也会死!”
糕点老板本就痛得头晕眼花,一听这话,顿时被吓得魂不附体,腿软的站不住。
而他身后的伙计更像见了鬼似的,扔了木棍,拔腿就跑。
咬人的流民又是一声冷笑,狠狠踹在几近昏迷的老板身上。
他边肆无忌惮地拿起糕点就吃,边对旁边饿死鬼一般的同伴们道:
“看到没,这些都是怂货,比谁都怕死。”
“咱们这些从死人窝里爬出的,偏偏最不怕死,他们对我们狠,我们就比他们更狠!懂了吗?”
“懂了!林哥厉害!”
这件事生时,项容在远处的巷子口看得真真切切。
但她更看得出来,那人根本没有染病,脸色青更像是没睡好。
染了鼠疫的人哪有那么大力气扑过去咬人,还那么有胃口,大吃大喝。
何况鼠疫病病程极快,能活着走到这里的,大多数就没染上。
这人分明是看穿了当地百姓恐惧疫病的心理,将计就计,故意吓唬他们。
其余的流民有样学样,以假乱真制造恐慌的人越来越多。
搞得桂花镇也鸡犬不宁起来。
但凡有人稍微咳嗽两声,就草木皆兵。
一时间,桂花镇也人心惶惶起来。
有人盘算着搬家,去隔壁的青石村。
也有人商量着要不要联合起来,将流民赶回去。
可惜他们之间的联合很脆弱,往往一道咳嗽声就可以打破。
就连曾经相亲相爱的夫妻,因为一声咳嗽,就会避之如蛇蝎。
等过几日,证明那咳嗽不过是普通风寒引起的,夫妻俩虽松了一口气,感情却出现了嫌隙,再也不能修复如初了。
大大小小的吵架、争论、斗殴事件在各处上演。
起源就是那个流民说的那句话。
桂花镇有人去所属的四方县县衙报了官。
一开始,奉命来的县衙官兵只得了驱赶的命令,谁知流民抱团,根本不服管教。
他们有疫病做“防身符”,县衙官兵投鼠忌器,只好派了人回去复命。
再回来时,他们带了更多的人,还有弓箭手。
“大人下令,所有流民,就地处死,格杀勿论!”
可惜这个果决的命令下得晚了些,桂花镇已经回不到从前宁静的生活了。
而那群流民多数也先一步离开了桂花镇。
提议离开的依旧是那个林哥,他看着并不强壮,脑子却很好使,迅地在他的小队伍中确立了主心骨的位置。
又很快聚拢了一波流民,俨然成了一个小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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