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岑宁有运动项目,今早陪着一起,照例在楼下等她。
岑宁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运动服,因为怕冷,外套拉链拉到顶,半包裹住脖子处的皮肤。饶是如此,宋之桉还是在看她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她的状态不对劲。
步子迈的比平时小了许多,慢吞吞地,嘴唇也没有什么血色,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身体不舒服?”他看着她的目光隐隐藏着担忧。
如果他是女生,岑宁会坦然地说出自己不舒服的原因,但两人关系再好,宋之桉也是一个异性,所以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有一点,但不是很影响。”没有提原因。
宋之桉没有再说些什么,而是在后面的路途中帮她拿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水杯,书包。
止痛药吃了之后有些犯困,在车上,岑宁就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头一点一点地,额头磕在车窗上,静静地睡着了。
一路上,担心吵醒她,宋之桉坐在副驾驶,轻声提醒司机叔叔开慢点。
到了学校后,岑宁就默默地进了田径场热身,路上遇到了同班同学和她打招呼,她像往常那样回应着,除了同桌徐洛宜,没人看出她身体不适。
田径场只有运动员和登记过的后勤人员可以进去,宋之桉两个都不是,只能在外面等。
他提醒过岑宁实在不舒服就放弃项目,不要拿身体开玩笑,见她笑着应了,才放她进去,自己在场外等她。
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田径场的出口处突然变得闹哄哄地,围了一大群人,宋之桉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说,800项目有个女生晕在了跑道上,他的心怦怦地,直接冲了进去,拨开人群,就看见陆随把失去意识的岑宁一把抱起,冲去医务室,身边跟着徐洛宜。
碰巧,今天医务室值班的还是那个老医生,见有人昏迷着过来了,给岑宁做了个全身检查,抽了管血化验,最终得出结论,低血糖加上过敏引起的,把她放在病床上,输液。
输完液后,岑望和许韵南急匆匆地跑过来接走了岑宁,说要送她去医院做个详细地检查。
宋之桉本来想要跟着去的,岑宁醒过来后说她好多了,不用这么多人跟着,劝他们回去休息,他疑惑着停住脚步,看着岑宁乏力地趴在岑叔叔的肩上上了车。
过敏?什么东西过敏?他之前从来没有听岑宁提起过。
班主任也急匆匆地跑过来询问情况,得知没什么大碍后又给岑父打了个电话,两人说了几句后,曲老师就把还站在原地的几个人劝走了。
岑宁虚弱地趴在妈妈怀里,半闭着眼睛,许韵南感觉到肩上有些湿润,温柔地拥住女儿,像小时候那样一下又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她就在妈妈温柔的怀抱中逐渐睡了过去。
车内,岑父开着车,眉头紧锁,看了眼后视镜里女儿苍白的睡脸,联系着医院的医生,声音压得低低地跟那边说着病情。
许韵南低垂着眼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哄着女儿睡觉。
只有睡着了,她的情绪才能平复下来。
“一一从哪里拿的东西?”
“她又忘记她过敏了。”
车内的对话让人摸不清头脑。
安静了一会儿。
“她没忘记,只是女儿像你年轻时那样,固执。”
到了岑氏旗下的私立医院后,已经有医生在病房里等着了。
岑宁换上病号服,住在顶楼的病房,休养几天。岑望在给班主任通电话的时候,顺便为她请了几天假。
医生站在病床前,把岑宁给叫醒,丝毫不顾她是病房的病人。巧的是,她的主治医生也姓岑。
岑父岑母没说出口的话,都让他说出来了。
他语气很凶地叫了岑宁的全名,“岑宁,我希望你下次不要再放这样的错误了。我管你是真忘了还是假忘了,你现在给我记住,不准随便吃药!”那人越说越生气,声音越来越大。
岑宁躺在病床在,静静地听着,没什么反应,只在等着他终于说完了之后,僵硬地扯开一个笑容,“知道了,哥。”
这一声哥出来,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突然偃旗息鼓,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叹了一口气。
“真是拿你没办法。”
岑宁这时才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你裴川哥哥也在,他说待会儿给你带你喜欢的那家甜品过来。”岑时予岔开话题。
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巧裴川也在,之前那件事就是他帮忙处理的,现在也没有隐瞒他的必要。
下午的时候,裴川推掉原本的会议,如约而至,带着漂亮精致的草莓蛋糕,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姜茶,“一一,还不舒服吗?”
岑宁摇了摇头,“还好,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
岑宁住在医院里的这几天,除了几个亲人,几乎没人知道她在这里调养。
不过在她从空中花园散步回来的这天,房间里突然多了几朵蔷薇。
见到它,岑宁似乎想起来什么,第二天就主动提出出院,回归学校上课。
她回去的这几天,学校又举行了一次月考,高二教学楼下的光荣榜又更新了。
这一次,位列第一的是——宋之桉。
一年前的那个夏天,恰是刚刚中考完,岑宁和宋之桉闲聊的时候,两人提到,岑宁准备去一中,宋之桉准备去圣岚国际。当时两人都十分清楚自己未来想要走的道路。
可能家长会有些感觉,想要两人在一起读书,也好互相照看一下。
各自的父母问到他们的决定时,他们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