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冷笑一声,只觉得哥哥是借着她的缘故来山下找小夭,心里气急了,也不管手边又什么,抓起来就砸他。
然后转身跑的飞快。
至于小夭,她正费力的拿簪子试探防风邶可有喜欢的人,可几次下来皆不得,反而被他绕进去不少。
一番谈话下来,她只觉得心累。
她以为自己废话就够多了,可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祖师爷。
两个回合下来,两个人都被折腾得不轻。
阿念这波儿属实是有点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最后,两人第四次碰头。
小夭艰难的开口,“阿念会不会就是单纯的……长大了?”
其实她更想说她最近是不是来了葵水所以情绪不稳定。
可玱玹是个男子,她实在不好意思说的直白。
玱玹自然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长叹一声,“可能吧。”
至于防风邶,两人是彻底没招儿,他滑不溜湫的像条泥鳅,实在很难抓住他话里的漏洞。
两个有心人自然是没想过阿念只是单纯偶像塌房粉转黑了而已。
至于阿念,她自然不知道哥哥姐姐背后付出的心力。
她这次回五神山,心境不知为何,开阔了不少,可能是真的见识过人间疾苦,只觉得自己的这些痛苦与人世生存艰难比起来不值一提。
或许是因为她开始相信,父王和哥哥并不爱她,她本该伤心,如今却只觉得安心。
其实对阿念来说,他们不爱她,她反而没那么痛苦,因为那承认了她自身人格的独立性,而爱她才反而是她更觉得痛苦的地方。
因为那只会不断提醒她,这是她作为另一个人的投射才获得的。
话说回来,如果父王和哥哥真的把她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格,只怕不会对她如今这般好,而那个时候的阿念,会不会为了这虚妄的爱而去渴求去成为一面镜子呢?
人没有什么,就会越想要什么。
阿念坐在书堆里,听海棠说着哥哥他们去海上玩了。
她放下书,思绪慢慢的散落在风里。
她和相柳已经从中洲那茂密的密林里出来,相柳开船带着她去了轵邑城。
她疲惫的站在相柳身边,看着茫茫水面,只觉得自己的以后也和这水面上的雾气一样,看着多,可风一吹就散了。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轵邑城。”
“你还会开船?”
“辰荣义军压粮多走水路,看过两次就会了。”
阿念当时只觉得身心俱疲,她甚至还想着,要不然就放弃吧,跑了这么久,被抓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父王和哥哥会生她的气?
还是她处处不如小夭?
相柳看她那副可怜样子,在心里叹口气,他实在没想到她会坚持这么久。
阿念如今的神经绷得很紧,稍有不注意只怕就会崩溃,所以相柳从不在她面前说丧气话也不做那些无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