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娴姿知道梁朝肃心脏受伤,南省打听到猜测,全是父子相残,梁正平失手致命,所以接受流放出海。
而梁正平回国,任由猜测展,不曾澄清,几乎是默认坐实了。
为此,她始终认为梁家这场父子相争,梁朝肃绝不可能输。这桩人身伤害究根究底触犯法律,只看他何时把这一刀拎出来,置梁正平于死地。
现在想来,若是连城,梁家父子才会不期而同忽略这一点。
梁正平不用这点拿捏他们,大概是冰岛之行他已然清楚,与梁朝肃在商场,梁氏如何争斗,梁朝肃默然接招。
倘若在这方面动连城,梁朝肃必然反击凶狠,毫无顾忌。
林娴姿若有所悟,原来,这才是梁朝肃一直遮掩冰岛经过的缘由,不是他心虚,是为连城。
“连城。”林娴姿整理思绪,捧住她脸,微温的手心抚慰着她,“妈妈想确认几个问题。”
连城脸颊被掬着,愣愣点头。
“你归还他罪证,是原谅他了吗?”
空气中波浪又开始颠簸她,连城翻来倒去,随波逐流,陷在拷问里,撕扯不清的是四年,和更早前十八年的过去。
以前有多好。
四年有多不可饶恕。
十八除以四,等于几。
她垂下眼,脸也逐渐沉埋进林娴姿怀里,“那些事,我还是不理解,不苟同,原谅不了,但——”
很长的沉闷无声,她出口,“但我现在回来了,不想一辈子揪着过去,走不出来,一刀,一颗子弹,就这样吧。妈妈,多乐,这个名字很好。”
林娴姿扭头,与林兰峰对视一眼,抚摸连城长,“妈妈赞同你放下,如今梁家父子相残,他们谁输谁赢,不好定论。”
“这个过程,妈妈和舅舅不插手,但结果若是梁正平赢了,梁朝肃下场定然凄惨,你——”
连城不抬头,往林娴姿怀里更埋一分。
林兰峰捻碎一只烟,“这次欧洲行,连城不要回来了,在异域风景里散散心。至于梁正平那个老家伙,我和你妈妈腾出手会处理。”
林娴姿也有此意,“你爸爸之前在意大利购置了葡萄酒庄园,靠近法国。热情男孩和浪漫女人,你慷慨邀请到庄园里,一场舞会,或者品品小酒,不管生活方式是火辣奔放,还是微醺惬意,妈妈唯一要求,你开开心心。”
许久,连城嗯一声。
林兰峰斜倚着沙,窗户吹进一阵晚风,清新的草木花香,涤荡开室内的压抑。
他表情逐渐松散,“多福那个小子欠收拾,推妹妹来抗议小名,这么不喜欢,我顺应他,改来福。”
连城身躯一顿,蓦地想起电影台词。
——我一进门就看见常威打来福,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她很抱歉,但实在忍不了,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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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没有隐瞒连城和林娴姿的行程,几乎飞机起飞的同时,萧达收到消息。
抬腕一看,十点半。
距离苏成怀托柏太太递话,才几个小时,中间耗费迂回,剩余时间不足以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