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图第一次觉得没有被床上躺着的另一个人折腾到半夜是一件多幺幸福的事。
轻手轻脚的把衣服穿好,叫醒凌初的闹钟定在了半小时后。
两个人驱车赶到拍摄现场的时候,只有陆心远以及几个他手下的场务提前到了。
林图让凌初在靠近影棚的地方下了车,然后舍近求远,把车停在了靠外的地方。
凌初又恢复到人前目中无人冷若冰霜的样子。他的卖点本就如此,倒也没有引起太多反应。
待到林图走进去时,先是陆心远热情的同她打了个招呼,其他相熟的场务也会在搬东西搭场路过她身边的时候笑嘻嘻的跟她逗趣。
凌初坐在一旁冷眼看着,这才后知后觉,林图似乎在没有他的圈子里很受欢迎。
小王赶到的时候,看到林图简直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别阔已久的孪生姐姐。
林图正帮化妆师拿着东西,冷不防被扑过来的小姑娘拦腰抱着赖在怀里撒娇,只得无奈又纵容的停下脚步,把双手都举高了,笑着提醒她,“小心给自己碰出一个大花脸。”
“嘿嘿。”小王松开林图,接过她手上的东西,“太久没看到你了,特、别、想、你!”
凌初不乐意听了。
小王有多久没看到林图,他便也有多久没看到林图。
凭什幺在别人表达自己不满的时候林图都会笑眯眯的纵容她们撒娇,到他,就只剩下排斥和拒绝?
“林图。”
他反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开口叫她。
林图耳尖,在逐渐忙碌起来的嘈杂声中听见了自家小祖宗的声音。
“嗯?”
她走过去,半躬下身子,认真的看着他等待他开口说召唤她的意图。
凌初恶作剧的露出一个笑容,“没什幺,就是想叫叫你。”
“……”
场景搭建完毕,所有人员到位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
化妆师在耐心的帮凌初做最后的形象调整,其他演员也在各自的经纪人带领下做着最后的准备。
于斯人混迹在群演之中,吊儿郎当的目光时不时探究的落到正在剧组里忙碌的林图身上。
陆心远的剧本在调整后已经完全删除了原本设置的女二的戏份,将整体故事构架都整合到了一个相对固定的场景之中来叙说。
畸形的家庭、残忍至极的施暴者,还有在拼命反抗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逃命人。
林图在拿到剧本的第一眼就知道,凌初很适合这个角色——他那种得天独厚的自我、目中无人还有看别人挣扎时所表露出的残忍的快慰,只消经由艺术加工,就是一个完美无缺的施虐者。
几场室内戏份都拍得很快。原本定好的男二因为档期的关系,已经同陆心远那边打好招呼,缺席头三天的拍摄。
松口气的林图终于得空重新坐下来,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挑剔的欣赏凌初在工作时的姿态。
陆心远的确是一个鬼才导演。
他对镜头的细腻捕捉和对故事整体叙述的把控已经将整个剧情可以压榨出来的情绪都毫无保留的融进了每一帧画面之中。
凌初站在那儿,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荷尔蒙。但,这荷尔蒙又该死的致命。因为他嘴角擒着的冷笑,眼中闪烁着的疯狂的光,都足以令被这荷尔蒙吸引过来的人在望进他心底的真实之后,胆战心惊。
林图记得今天的最后一场拍摄是室外场景,被凌初逼至绝路的男二绝望的在逃跑过程中纵身跃入水中。路过的好心人也跟着入水实施救援,原本只是站在高处冷眼看着这一切的施虐者在被认定属于自己的物品被其他人触碰后表情剧变,也跟着跳了下去。
她看一眼外边已经寒冷到起了霜花的天气,叹一口气,认命的将拍摄结束后可能会用到的驱寒物品都提前准备齐了。
场务过目了一遍今天到场的群演,最后挑了看起来最机灵的于斯人,选定他成为那个没有台词,只需要身子灵活且抗冻的路人。
结束了室内的拍摄,一群人又拎着道具风风火火的赶往下一个拍摄场地。
林图让凌初先吃了点儿暖胃的东西垫底。
“争取一次过,别ng太多次,嗯?”
凌初想捏她的脸,手伸到半空中,转为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她。
“我什幺时候ng过?你还是求别人别给我惹事比较好。”
“……”
她的担心果然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