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若是珍儿嫁妆能添到三万两……不但何夫人和荣国侯府满意了,便是咱们沐家也会长脸。我们办喜事嘛……就图个开心热闹,既然荣国侯府有这样的要求,咱们满足他们又如何?到时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以后老太爷有什么事求到荣国侯府,也好说话。没必要为了一万多两而让亲家变仇家!”
沐守城一怔,的确是这个道理!
如果沐珍儿嫁过去不得宠,亲家变仇家,那这头婚事就没意义了!
“可是……”沐守城皱着眉:“再添一万五千两?这银子天上掉下来吗?说得真轻巧!”
“这……双双那里……”朱氏说着,便望向黄氏和沐双双。
黄氏脸色一黑,气道:“双双再有大半年也要出阁了,你薅了一次又一次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朱氏咬着牙,怒盯着黄氏冷笑:“母亲,你倒是记得双双要成亲了。呵呵,可是母亲怎么不想想,双双之所以能被西昌伯府相中,之所以这么快就订下婚期,是谁牵的线?”
黄氏脸色一黑,沐双双更是气得直跳起来,指着朱氏就骂:
“二嫂,请你做个人吧!当时你为我和西昌伯世子牵线,我娘以为你是为我好。哪想,你竟然是为了我娘欠你一个人情,后面好让我娘装病,助你算计婈儿!”
“你、你说啥……”朱氏也是“噌”地一声跳了起来,“谁算计谁了!都说了,是意外,意外!”
“我呸!”沐双双狠狠啐了一口,“还意外呢,意外她的肚子是怎么来的?上次荣国侯府上门,你们还不是很嚣张地认了,说这是沐珍儿本事么!现在又想把牌坊挂起来了?”
“你……”朱氏恼极反笑,掐着腰:“对呀,就算是真的又怎样!但我也的确为你跟西昌伯世子牵线了!这恩情,你们一辈子都还不完!”
“好好好,我们立刻去退亲吧!我可不想被你这赖蛤蟆趴一辈子!”沐双双气得快哭了。
“双双!说啥傻话呢!”黄氏怒喝一声,又回头狠狠盯着朱氏:“混帐东西,欠你的早还了!当时我虽然不知情,但真的听了你话装病了,现在沐珍儿也得偿所愿了!你们还想怎样?”
“西昌伯世子与双双的婚事,你就牵了一下线,如果男家自己相不中,你别说牵线,就算是牵一根麻绳也成不了!你以后休想以什么恩情要挟我们!”
“够了,老二家的,什么恩情不恩情,就算你母亲后面没为你们装病,也不欠你们的!牵过线就欠你的了?你吃家里这么多饭,也欠家里的吗?”沐守城怒道。“都是一家人,你为双双牵线,不该是你这个二嫂该做的吗?”
朱氏脸色一变,气得直喘。
欠你们的吗
贱人!一点也不懂得感恩戴德!朱氏气得快冒烟了。
沐修志却瞪了朱氏一眼,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把话题跑偏了!
沐修志受不了了:“母亲,妹妹,你们不是这个意思。咱们不就是急着珍儿的嫁妆么?”
说着瞟了沐守城一眼,嗡声道:
“爹,我晓得前头家里已经为珍儿尽力了。但眼下荣国侯府突然生出这种要求,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珍儿这头婚事很重要!事关咱们沐家的未来!所以,请帮帮珍儿吧……无论如何都要再添一万五千两!”
“添,你上哪添?”沐守城怒道。难道要变卖家产吗?这是不可能的!
“爹,要不……我们出去借吧!难道我们沐家还借不到这区区一万五?等六月的地税和田租上来了,再慢慢还上!”朱氏机灵一动,说出自己的想法。
沐守城一怔,不由沉思起来。
“老太爷,老太太。”这时,沐守城的小厮赵四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沐双双眸子微闪,笑道:“这声音听着很焦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进来!”沐守城道。
不一会儿,便见赵四风风火火地走进来,满脸汗水,气喘吁吁。
赵四见二房跪在此处,沐珍儿又哭得双眼通红,便以为他们已经事发了。
“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吗?”沐守城很是不耐烦。
“是,倒是跟二老爷他们是同一件事……”赵四瞥了沐修志一眼:“刚刚小的在外头办差,听到一件大事,说二老爷拿大小姐的嫁妆去赌,结果全输掉了!”
朱氏和沐修志神色一慌,朱氏急叫一声:“胡说!我们、我们才……”
“这……”赵四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二房全都跪在这里,大小姐还哭过,不是已经事发才跪的吗?敢情这事还瞒着?
“怎么回事?”沐守城也是惊呆了。
赵四知道自己闯祸了,得罪二房了!但现在只能破罐子破摔了,脖子一硬,说道:
“当然是真的。小的在书铺买毛笔,突然有个小厮走过来,问我二房他们当的东西要不要转成死当,还赎不赎?当时小的一听,便糊涂了。”
“小的再一问,这才晓得他是聚金楼的小二。他说昨天二房拉了几大车东西,有什么喜镜如意等物,看着像嫁妆的东西当给他们聚金楼,当了一万两!小二又说,看到二房拿到钱后就去了登月局,把那一万两都下注了。他见二房这么豪爽,想来一定知道些内幕,便跟押了二两,结果却输了!”
黄氏和沐守城听得瞪大了双眼,倒抽一口气。
“你个死奴才——”朱氏尖叫着,恨不得撕了赵四。
赵四被她吼得身子躲到了沐守城身边。
“这事,是真的?”沐守城沉着脸,死死盯着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