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口泥的男子哀嚎一声:“哎哟!”
闻言,程墨惊在原地,默默收回了脚:“赠福开智!”
地上的男子一边痛呼,一边接道:“安魂定魄!”
“原来是青阶主事,失敬失敬。”
程墨连忙将人扶了起来,心中疑惑怎么她的主事换人了?
男子捂着腰站起来,他一转头与程墨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
“是你!”
“是你!”
程墨没想到新来的青阶主事竟是崔九。
崔九更是没想到新接手的下线,居然是个老熟人——难缠的阿墨姑娘。
顾不得寒暄,崔九哀嚎道:“阿墨姑娘,你踹我做什么?”
程墨哪里会说自己与上一位青阶主事不对付,找准机会对付彼此,是他们每次见面都会干的事。
“瞧着眼生,我还以来了坏人。”
崔九扫了这破院子一眼,点头:“也是,这夜黑风高,的确要小心些。”
“来来来,崔九,不,崔主事,你坐这边来。”
崔九和她一同坐到屋檐下,他揉着腰:“是阿墨姑娘也好,省得费口舌介绍了。”
“是啊,没看出来,你混得挺不错。”
程墨瞥了一眼他手中提着的青色荷灯,再瞄了一眼自己丢在墙角,泛着淡淡光芒的小黄灯。
“青阶不是随便混混就能上的吗?我听说你来荷灯也有三年了,这三年你每月完成五个任务,无论如何都够到青阶了。”
崔九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程墨笑了笑:“生活所迫,实在没这个时间啊。”
“我看你就是懒。”
“是是是,对了,我前头的青阶主事呢?叫,叫什么来着——”程墨想了想,“哦,叫魏方。”
崔九:“死了。”
“什么?死了!”程墨大惊:“今晨我还见到他了,是他给我传递的消息……”
崔九压低声音,道:“这段时日他一直混在郭尚书府当侍卫,今日午时,郭家二少的尸体被人寻到了,由京兆尹的人将尸体送了回去。郭尚书看了大发雷霆,下令将那日当值的侍卫统统砍杀了,可不巧,魏方就是其中一个。”
程墨骤然恼怒:“侍卫不比家奴,他郭家如何能如此草菅人命?”
“你别嚷嚷!”崔九忙要去捂程墨的嘴巴:“侍卫怎么了?郭家就是这般行事,他们还是当着京兆尹衙役们的面杀的人,府衙的人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就那么灰溜溜的走了。”
程墨听了这话,沉默了半响。
崔九见她神色低落,安慰道:“这郭家坏事做尽,活该他断子绝孙!”
程墨只觉得冷,这些高官杀人如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他是死了一个儿子,可又有多少百姓因为此事死了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