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难得赞同岳至的观点,轻轻地点了点头。
众人陆陆续续归来,校场上的人愈来愈多,祝佐三人也归来。贺应渠站起身,石勒向树上弹了一颗石子,岳至惊呼道:“有偷袭!”刷地一下从树上跳了下来。
二人打闹着随贺应渠来到球架前,刚立定,另一队便向前来问道:“可否一起。”
众人点头。
替补的队员刚要上场,祝佐便将他拦了下来,“我来。”
岳至轻哼一声,并未言语,贺应渠淡淡点头。
双方摆好阵型,校正示意,岳至发球,场上球员都动了起来,对方接过球,将球踢了回来,石勒接过球,将球传给祝佐,祝佐将球踢给贺应渠,贺应渠一脚将球踢进了风流眼。双方实力相当,鞠球有来有回,岳至又接过球,将球传给祝佐,祝佐在身后打了一个手势,将球踢给贺应渠后,另一人弓步向前,贺应渠踏上那人的膝盖,一记倒挂金钩,将球踢进了风流眼,对方没有接住球,贺应渠队暂得一筹。
“阿渠真是好样的!”岳至的赞美声从不缺席,贺应渠对他摆摆手,示意她已经听见了,其他队友也纷纷欢呼,岳至又将目光转到祝佐身上,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
几轮下来,众人的配合越来越好,连得五筹,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对方不敌他们,摆了摆手退了下去,一时间六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一旁的队伍见那队离开,便冲了上来,“与我们踢一场如何?”众人当然没有异议。
校正示意,对方先发球,石勒接过球,祝佐一个箭步冲上去要接过球,怎料脚下打了滑,翻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一阵惊呼,五个人都围了过去,忙问道:“你无碍罢?”
祝佐捂着脚踝,表情有些狰狞,“我的脚,疼。”
石勒蹲下身,手刚碰到他的脚踝便听他叫嚷了起来,“只怕不是扭了。”
贺应渠皱了眉,“快将他送到药房。”
“哪里就那么讲究,俺们打猎人,每天要跑多少里地,跑来跑去,自是少不了爬山打滚,脚啊,手啊胳膊的三天两头地便要扭伤,我来看看。”说着蹲下身,一手放在祝佐的膝盖上,一手放在他的脚踝处,一旁的祝佐惊呼未断,那人也不理会,一声“咔”方起,另一旁的嚎叫声便跟了上来。
“啊啊啊,我的腿。”
看着祝佐呲牙咧嘴地捧着腿,贺应渠忙问道:“他这脚要何时才能好?”
“伤筋动骨百日便好。”
“百日便好……”
百日后她早已离了此地。
场上众人神色莫辨,他们都知贺应渠与祝佐的赌注。有些人身上留了些没有被士兵搜出来的细软,便用这些东西下了贺应渠会输的注,祝佐实力不俗,只需在场上捣乱便可阻止贺应渠获胜,如此便是一场毫无悬念的赌局,可若是祝佐下了场,他们的胜算便减了一分。
“还是要看医师的,用了药,好的更快嘛。”岳至已经很用力地在压住自己的嘴角,但话中的“快”字语气偏重,很难不让人猜出他真正的心思。
贺应渠点点头,给岳至一个眼色,二人将祝佐搀了起来,石勒见状连忙将祝佐接了过来,贺应渠退在石勒的身侧。
石勒与岳至送完祝佐归来后,队友六人又站在了一起,替补队员柳年便这般上了场。
方才的插曲过后,贺应渠队再次归来,与另一队踢了起来。
柳年虽不比祝佐的球技,但也并不差,众人配合得十分好,又得了三筹,对方两筹,是以贺应渠队又赢了下来。
六人十分欣喜,岳至更是笑得喜笑颜开,“今日赢了两队,昨日也赢了一队,只剩下四队了,若是将他们都赢了,我们便胜了。”如此贺应渠便不用输掉那颗夜明珠了!
贺应渠却摇摇头,昨日是在球杆下胜的,而今日在少了祝佐后,他们这边输掉了两筹,是险胜,若想再赢下余下四队,并不容易。
“阿渠,你为什么不笑?”
形势严峻,她笑不出来。
踢了一个下午,众人十分疲倦,坐回到树荫下。
六人围了一圈,贺应渠摆起阵来,“方才阿岳的位置过于靠前,柳年险些未能接住。”
岳至却在心中翻了个白眼,“他没接住是他笨,阿渠怎可将这过错怪在我身上?”
贺应渠却瞪了一眼岳至,他这人说话怎恁的毒。立在一旁的其他四人默默点头,这柳年的实力,实在不配做次球头。
“是我不好,是我拖累大家了。”柳年听到这话后惴惴不安,连忙道歉,“我的实力根本就不配当次球头,球头还是另选一个吧。”
贺应渠当时未做多想,祝佐下去,自是替了他的位置,没有顾忌到柳年的球技,方才众人比赛虽不是漏洞百出,却也是赢得艰难,想到后面还有四支队伍未曾交过手,便点了点头。于是笑得最开心的便是岳至,岳至便替了祝佐的位置,成了贺应渠的次球头。
换了位置后,天色已晚,六人便一同去用了晚饭。
营中已掌了灯,院内烛火通明,凉州的晚风比上京的风大,一阵风袭来,树影婆娑。晚饭后,贺应渠邀三人一同训练,三人讪笑着摆手,贺应渠并不强求,随着岳至和石勒回了校场。
校场上还有不少人,岳至望见方塘和章巡立在球架前,拉着贺应渠跑了过去。
章巡见到贺应渠笑了起来,“你们来了。”
“怎么?还是同昨日一样?”岳至问道,众人无异议。
“今日便轮到你做校正。”岳至对石勒说,石勒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