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儿嗔他一眼,睫毛颤了颤。
承隽尹被那睫毛颤的心头发痒,总想碰一碰。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待棠哥儿疑惑的看着他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管住手。
他心虚的把手放下,转移话题说:“我们回屋看看我们还有多少钱。”
棠哥儿眼睛一亮,“嗯嗯。”
他忍着没算,就等着夫君回来跟他一起算。
里正的办事效率很高,半个时辰过去,村里人都知道承隽尹从明天开始要高价收辣椒和芝麻。
谁都不知道承隽尹具体要收多少,但这种事都是先下手为强,钱拿到手里才安心,可偏偏里正却在这个时候说,承二第一天只收承汪家的辣椒和芝麻,并且有多少收多少。
众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毕竟谁也不知道承二第二天还会不会继续收,就算会收,也不知道还会收多少。
而承汪家却是没有这个顾虑。
有人算过,一斤三文钱,承大财手脚快点累点上山跑两三趟就能有一百斤,这一百斤就是三百文钱啊!
这相当于承二白白把这钱送给他们啊!
梁氏被这个馅饼砸的晕头转向,喜笑颜开的跑回去招呼承汪上山摘辣椒。
承汪还在因承二不借牛而生气,乍一听到这好消息,猛地一拍大腿,得意的说:“我就知道那臭小子不敢不管咱们!”
梁氏笑得合不拢嘴,“这钱是按斤算的,到时候我们往里塞土,还能得更多的钱!”
“对!”承汪高兴的满面红光。
他这当老子的给承隽尹干活已经是给承隽尹脸了,承隽尹难道还敢嫌弃他们的辣椒芝麻里有土吗?
他拿起锄头,要出门时又说:“大财不是在屋里头睡觉吗?把他也叫上。”
承汪家算盘落空
梁氏脸上的笑一僵,“大财的手是握笔的手,我们两个去就好。”
“好什么好!”承汪怒道,“我这当老子的都在干活,他凭什么给我躺在床上躲懒!我们就只有这一天的时间,这一天的时间里多一个人干活就能多几百文钱!”
平时承大财不下地干活就算了,毕竟他还想着让承大财考个官回来光宗耀祖,可今天不一样,那可是几百文钱!他去干活干一个月都不一定能挣到那么多钱,承大财放下那破书帮忙干一天活又怎么了?
梁氏听到几百文钱也很心动,但到底心疼儿子,纠结的说:“承隽尹又不是只收一天。”
“你个蠢婆娘!”承汪大吼,“山上的辣椒和芝麻又不是采不完,等这一天过后,村里那么多人一起上山抢,你以为就凭我们俩能抢到多少?”
“你说的对。”梁氏急了,转身往屋里跑,“大财,起来了!起来了!”
承大财被叫醒,满脸烦躁,听到梁氏的话后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娘!你要我为了那几百文钱干那种下贱粗鄙的活?伤到我的手可怎么办!”
承汪心里正急着,乍一听到这话,猛地一巴掌甩过去,“下贱粗鄙?那是你老子我干的活!嫌这些活下贱,有种你不要拿老子的钱!不要吃老子的东西!”
他扔下狠话,“你今天不跟着我们一起上山干活,你以后就别想读书了,反正你读这么久也没见你读个秀才出来!老子不供了!”
承大财心是彻底慌了。
他不读书还能干什么?
他不想下地,不想跟其他人一样干那些脏活累活。
他忙起身说:“爹,您别生气,刚才我是睡昏了头才会说那种话,您知道我的,我努力读书都是为了以后能当官接您去享清福啊。”
承汪脸色微缓,梁氏忙说:“大财,娘知道你心里念着我们,我们走吧,赶紧上山吧。”
承大财不愿意上山,但是这个时候却已经由不得他拒绝了。
他们上山后,由于不熟悉山里的路,绕了好一会才找到位置,可等他们拨开草丛往里一看时,却齐齐傻了眼。
村里的青壮年乌泱泱的挤在一起采辣椒和芝麻,而树上的芝麻和辣椒瞧着已经所剩无几了。
梁氏惊叫出声,“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摘的!承二他只收我们摘的芝麻!”
木测一边摘一边说:“里正说的是第一天只收你们的,但要是你们摘的不够,他第二天也会收我们的。”
本来大部分人都想着第二天再来摘,是他特意提醒他们的。
承大财害的他吃了那么多苦头,他碍于芸哥儿哀求没揭穿承大财的真面目,但他也不想让承大财一家好过。
梁氏气的眼前一黑,看着那么多的辣椒和芝麻装进别人的背篓里,心疼的喘不过气。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摘啊!”承汪顾不上心疼了,他现在只想着能抢多少抢多少,见承大财站在一旁一动不动,他一把将他拉过来,“你也摘!摘不够一背篓,今晚谁也别想吃饭!”
承大财脸色难看至极,但是在承汪的瞪视下只能干活,待承汪收回视线后,他才咬紧牙关,扭曲了面容。
这一定是承隽尹故意的,故意用来羞辱他的!
等他当上官后,他一定不会让承隽尹好过!
里正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又让人去传消息,这次说的是招人干活的事。
这时村里的青壮年都在木测的提醒下上山采摘辣椒和芝麻了,留在村里的都是女子和哥儿,他们一听一天十文钱的工钱,顿时一群人乌泱泱的里正家赶。
里正记着承隽尹的话,最后挑出五个人,郝氏和牛婶、昙哥儿都在里头。
芸哥儿不服气,指着昙哥儿说:“里正,为什么他能去我不能去?我哪里比他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