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什么?”承隽尹紧赶慢赶,还是没能赶在天黑前下山。
他生怕棠哥儿真来找他,一路跑回来,看到棠哥儿的一瞬间,他提着的心终于能稳稳放下了。
棠哥儿看到承隽尹的瞬间,鼻尖一酸,“夫君!”
他扑到了承隽尹怀里,眼泪汹涌而出,“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承隽尹心知这次把人给吓坏了,一下又一下的轻抚着棠哥儿的脊背,“是我的错,是我回来晚了。”
牛子看到承隽尹的一瞬也重重的松了口气,他不知道承隽尹为什么要冒险去内山,但还是提醒说:“内山太危险,真想去也不要一个人去,好歹多个人多了照应。”
承隽尹点点头,棠哥儿听到牛子的声音,后知后觉的感到不好意思,他低着头悄悄用承隽尹的衣服擦眼泪,把自己的小脸擦干净后无情的推开承隽尹,转而问牛子,“牛婶怎么了?”
他刚才隐约有听到隔壁的动静,似是牛婶在哭。
承隽尹低头看着自己暗色发皱的衣角,哭笑不得的理了理。
这小坏蛋。
牛子眼神一暗,“我的亲事黄了。”
承隽尹一愣,他还记得昨天牛婶谈及牛子亲事时那神色飞扬的模样,怎么一天的时间就黄了?为什么?
牛子似是看出了承隽尹的疑惑,眉眼间尽是苦涩,“工头嫌弃我爹年纪大,让我爹别再去了。”
他一顿,说:“那姑娘跟杯水村的人家定了亲。”
他家在天虫村算家境好的,但尽管如此,女方还是看在他爹能挣钱的份上才愿意跟他说亲,听说他爹活丢了后,今早就让媒婆来说他们还没交换庚帖,婚事也就不作数,还让他们别乱说话,免得坏了女方姑娘的名声。
他并没有见过那姑娘,也说不上喜欢,对这事更多的是无奈。
天虫村太穷了,穷到其它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进来。
承隽尹眉头皱了皱。
如果仅仅是因为牛大伯丢了活,女方就算不喜这门亲事也不应该这么快跟其它人家定亲,怕不是从一开始就一边吊着牛子一边又跟其它人家说亲。
牛婶心心念念着牛子的亲事,就这么黄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他问:“牛子,我打算把屋子修缮一下,你最近有空来帮忙吗?一天十五文,不包吃。”
牛子心头一动,但很快冷静下来,“承二,我知道你想帮我,但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承隽尹打断,“木测最近在县里卖凉皮。”
牛子想到前些日子鬼鬼祟祟的穆氏,顿时明白了什么,脸色一变,“他们怎么可以这样?”
村里人知道承二在院子里做凉皮都有意避开,生怕瞧见不该瞧见的。
穆氏怎能如此无耻?
承隽尹直言,“我以后打算做其它吃食,所以这房子必须修缮,这院墙必须修高。”
“好,我知道了。”牛子说:“一天用不了十五文。”
他去县里扛大包一天都没有十文,在村里修个房子又怎么好意思要这么多钱。
“牛子,你也知道我跟村里人接触较少。我想麻烦你帮我再找几个人,由你来安排他们。”承隽尹拉住棠哥儿的手,“给他们的工钱是一天十文,给你是一天十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