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十分安静。
“我要跟他离婚。”关璐擦了擦眼泪,声音虽轻且颤抖,但很坚定。
“好。”易缙应道。
“阿骄,我的孩子,你的弟弟妹妹……没有了……”关璐听到了易缙的回应,一下子再也绷不住了。
她泣不成声,情绪越来越激动崩溃。
易缙坐到她床边,神情依然淡淡,他淡漠得让人心寒,似乎自己母亲的崩溃在他眼里事不关己。
可他却握着关璐的手说:“没关系,以后由我保护你。”
一向冷漠到极致,冷眼旁观她的狼狈、不甘、卑贱可笑的儿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关璐瞬间彻底释放了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她抱着面前的少年,将自己缩进他的怀里,像是在将不堪的自己藏起来,也像是在寻找依靠和依赖。
“以后你是我唯一的母亲关璐,而我,”易缙回抱着她,眼神幽深沉暗,“是你唯一的儿子孟骄。我会保护你,孝敬你,直至你的死去,我的死亡。”
他缓缓勾起唇角,沉声低缓,仿佛在与对方做什么庄严的交易和承诺:“我的母亲,你说好不好。”
“好。”关璐重重点头。
庄婵进医院已经开始熟门熟路了,她又是担心又是无奈,走到病房门口时,甚至想没有形象地哀嚎一声,但当她看见病房里的情景时,下意识地噤了声。
易缙坐在床边给宁遥上药,庄夏在另一边靠着宁遥,握着手机看动画片。
“嘶~你会不会上药啊,轻一点会死吗?”
“我以为你不怕疼。”
“我一个不怕疼的人都被你弄疼了,你怎么不反思一下你自己。”
“难道不是你在撒娇?”
“你脑子有病吧,你才撒娇,你全家都撒娇。让开,不用你了,上个药磨磨唧唧。”
“要不是我妈千叮咛万嘱咐我照顾你,你以为我想来?不想疼就别乱动。”
“哟,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孝子。”宁遥阴阳怪气道。
“啧,让你别动。是不是把你绑起来你才不会乱动。”
“你他么别靠我这么近,呼吸喷我脸上了。痒死了。”
“我不靠近一点怎么上药?”易缙蹙了一下眉,抓住他推搡的手,“你忍一下不行?”
“不想忍,看见你就烦。”
眼看两人越吵越起劲,庄婵马上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哥~”庄婵走进来坐下,叹气说,“我现在都害怕接到你电话了。每次接到你的电话都说你在医院。”
“那我下次不给你打电话了。”
“哥哥,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庄婵连忙说,“你这次是见义勇为嘛,厉害!”
宁遥笑着看她一眼,视线转回来时,瞪了易缙一眼,说:“初中生都比你懂事。”
“还要我夸你?夸你弱鸡一个也敢单枪匹马,夸你不会防守落一身伤,还是夸你随身带刀反被刀划?”易缙冷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