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空间不大,躺三个半宋雪销有点挤,躺一个有余。
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布料,宋雪销一个人躺在上面,闭上眼睛又睁开,呼吸有点困难,他难以入睡,可脑子不太清楚,咕嘟咕嘟沸腾成一锅脑花汤。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羊……阳……
严阳……
在清醒与混沌的界限中,宋雪销忽然记起,上个世界,那时严阳照看着他,眼中含着柔和光彩,对方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那我希望,在我很疼很疼的时候,你能担起责任,让我稍微靠一下。”
那时他不懂对方说这话时,看自己的眼神含义。
此时此刻,他似乎有点懂了。
那是名为“思念”的东西。
宋雪销闭上眼睛,心中坦然如湖水无波,光滑如镜,他如此承认道——
他想严阳了。
《女主她娘重生了》23
宋雪销在颠簸的马车中重复醒来与睡去的过程,沉沉的梦重重地挤压神经,又在每一次白光晕开的瞬间,逐渐遗忘零碎的梦境。
马蹄声与滚轮声停歇,宋雪销听到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和毒老头小声骂他“娇气”的声音。
再之后是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他应该是被人背了起来,鼓动的风掩盖了其他响动。
风雪拍在脸上,有点疼。
他原来很娇气吗?或许是吧。
如果情况允许,他真希望能换一个人背他。
……
繁复的记忆如潮水般褪去,喧嚣风声被隔绝在外。
第不知多少个的小严阳被抛到脑后,宋雪销堵塞的鼻子才通了点,隐隐约约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药味。
“公子——哈嚏!”
这声音含混浓重的鼻音。
宋雪销困惑转过头,毫无防备地被”大”字辈的四大护法怼了一脸。
“啊,”严阳裹着厚厚的棉被坐在椅子上,吸了吸鼻子,才解释道,“大四们是我放在公子床头的,如公子所见,我也染了风寒,不能时刻照顾公子,怕公子一个人寂寞,就让大四们陪着公子。”
先不提他对四大护法的称呼,宋雪销抓到重点:“也?”
在他的印象中,从未见过严阳生病,反而是他自己大病小病不断,所以或许,严阳生病这事难道又牵扯出了什么能量不守恒定律的问题?
严阳摸了摸鼻子,“就公子你回来的前一天,贾哥带着我一起去结冰的湖面冰嬉,本来玩得好好的,但贾哥说不够刺激,就用内力震烈了冰面,想感受一下什么叫做”如履薄冰”。结果刚站上去冰就裂开了,那时我不幸站在旁边,反手一捞,一抓一个准,然后我俩就一起掉水里了……”最后当然一起染上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