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江的做法其实是明智的。
因为仇薄灯刚说完,陆净便“咻”地一声,把后背紧紧地贴在墙上,惊恐得看哪哪都像藏了个幕后黑手。
“知道害怕就快走!”娄江没好气地骂,“现在祭祀刚刚开始,就算有妖魔鬼怪也顾不上搭理我们。要尿裤子也给我等到逃出去再尿。”
仇薄灯站在墙上,视野比其他广阔。娄江说话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他们所在的这条小巷深处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东西长蛇般,沿着墙根火光没照到的昏暗无声无息地移动。
“后边!”
仇薄灯打断娄江,条件反射地要拔剑斩下。
太一剑虽然喜欢幸灾乐祸,喜欢有事没事戳他两下出气,但到了关键时候向来挺靠谱的。但这一回,仇薄灯拔剑的时候,只觉得太一剑仿佛跟剑鞘焊死了一样,入手沉重无比。他心中一跳,猛然记起一件事。
之前在枎木上,六目赤面武神刚一浮现,太一剑就强行把他拽下了树!
仇薄灯的喝声刚刚落下,沿着墙根移动的黑影顿时暴起,朝着离墙根最近的陆净卷去,一举一动像极了迅捷的大蛇。
铛——
火星迸溅。
娄江一剑斩在了长影上,将它击落在地上。
匍一落地,它骤然顺势朝左月生背后掠去,一缩一吐之间,快如闪电地袭向左月生。左月生慌忙拼尽全力地挥棍一砸。棍子砸到长影上,反震得他虎口发麻,瞬间脱手飞出。与此同时,左月生只觉肩上一轻,扛着的叶仓被拽走了。
“不好!”
娄江叫了一声。
进攻陆净只是声东击西之计,长影真正的目标是昏迷不醒的叶仓!
叶仓一被裹住,长影瞬间像把拉紧到极限后骤然松开的皮筋一样,弹着向后缩进了黑暗深处——那个方向正是他们刚刚离开的城中心,枎木主根所在的地方!也是眼下所有木然的枎城人前进的方向!
“全到墙上来!”
仇薄灯放弃了继续和太一剑较劲,出声提醒其他人。
左月生下意识地想要追一下,把叶仓救回来。娄江二话不说,拧着他和陆净的后衣领子,一手一个,跟提小鸡一样跳上了墙头。
“刚刚那是什么?”陆净问。
“好像是……”左月生刚刚和长影打了个照面,有点不确定地说,“是树根?”
“不是树根。”娄江神情难看至极,“是木萝。”
“什么?”
左月生和陆净异口同声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