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陈奚舟都知道,偏她不知道。
宋清杳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在想沈明衿受伤得严不严重?封锁到一点消息都没往外透露,想来应该是很严重。
她了解宋薇,她是一个做事不计后果、不择手段的人。当年沈明衿退婚一事对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和影响,即便这么多年过去,那股怨气还是没有消散,在国外提起他时总是咬牙切齿,回回都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弄死他。
机会。
宋清杳的心里隐隐升起些许不安。
坐在旁边的有福狂吠了几声,她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它的头,随后起身上楼洗漱睡觉。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夜景,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天,蒋琛又约她见面,想让她帮着设计一套珠宝。
两人约在了店里见面,蒋琛的妹妹即将大婚,想让她帮着设计珠宝首饰,谈细节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昨夜没睡好还是其他原因,精神状态极差,注意力不集中,总是听一半漏一半的。
蒋琛也看出她有些不对劲,起身去旁边倒了杯热水给她,说道:“怎么了这是?”
她摇摇头,“昨天没怎么睡好。”
“那要不不聊工作了?咱们出去走走?”
“也好。”
蒋琛开车载着宋清杳去周围的景区逛逛,宋清杳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去年这个时候,距离沈明衿的婚期也就剩下两个多月,那时候沈氏集团已经开始对外宣传他的婚礼了,当时看到新闻的时候就在想,啊,原来年轻时候相爱过的人,最终是走不到一起的,也许感情就是这样,相爱有多浓烈,都只能代表过程,代表不了结局。
蒋琛见她兴致恹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便带着她去玩卡丁车。
宋清杳是第一次玩,起初需要蒋琛陪同玩双人,后续熟练了就一人一辆,在急速的环境下,身心的疲惫得到了暂时的缓解,两人你追我赶,在车道里疯狂疾驰。玩了几个小时,酣畅淋漓。
到了晚上,两人又去有名的金子湾吃中餐。
蒋琛说她要是搁古代就是骁勇善战的女将军,那在赛车场上的模样,让人过目难忘,逗得宋清杳笑出声来。
快结束的时候,蒋琛问道:“怎么样,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嗯。”她点头,“不过你说的设计图稿得放放,我打算明天出国看个朋友,等回来再帮你做。”
“小事,不急的。”
吃过饭后,蒋琛送她回家,车子听到家门口时,蒋琛下车绕到副驾驶的车门外,很绅士的为她打开车门。
而二楼的窗户里,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正死死盯着他们。跟司秦说的一样,实际上他们什么也没做,像朋友一样的吃饭、聊天、工作,但他就是抑制不住的想发疯、想揍人、想冲下去质问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来咬在嘴里,双手拢烟,一缕光从窗户的侧面斜斜的照进来,映得侧脸轮廓愈发冷冽。
宋清杳跟蒋琛聊了些关于他妹妹的事,约莫也就七八分钟。
结束后,她拎着包包走进院子,开了大门走进大厅。
厅里很黑,但是能看得清楚在沙发的方向有一抹光,那是一点猩红的烟头,仿佛将黑夜烫化,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不对劲。
有福的警觉性很强,有外人入侵它怎么连叫都不叫?
宋清杳立刻按下了旁边的开关,整个大厅的灯亮了起来,就看见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左腿迭放在右腿上,西装裤贴合着大腿肌肉,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遮都遮挡不住,往上看,他一只手戴着chopard的银色石英表,衬衫的袖口都往上推,另外一直手里夹着烟,时不时往嘴里送。
宋清杳觉得男人抽烟都不好看。
除了沈明衿。
他坐在那里抽烟,矜贵优雅得不像话。
两人对视之间,心跳仿佛静止,她将包包随意的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然后走到了他的跟前。
两个月没见了,他没什么变化,除了侧脸额角上贴合着大号的创可贴外,漆黑的瞳仁里依旧带着满满的占有欲和侵略性。
他身子微微往前倾,将猩红的烟头摁进烟灰缸里后,站起身来看着她,说道:“你跟那男的什么关系?”
宋清杳自然的屏蔽了他的问题,满脑子都是他创可贴下的伤口有多深、多重,昨天得知这件事后,她就在想,他受伤一定很严重,因为她了解宋薇,她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哪怕这个人权势滔天,给她一把刀,给她一个机会,她也能毫不犹豫的刺下去。
真的不该的。
如果知道那天分离后他会受伤,她不应该因为阚静仪出现就突然失控,对他说那么难听的话。
他的问题,她没回答,就像是压根不想回答一样。
沈明衿本来就拼命压抑的情绪怎么都压抑不住,他躲了两个月不敢见她,她除了说让他别出现,就是跟别的男人去玩、去吃饭。他一把抓住她胳膊,抿着唇问:“这两个多月,你想没想我?”
宋清杳还是没说话,抬起另外一只手想去抚摸他额角。
可是还没碰上,又被他抓住了手腕,“我问你想没想我?就算是想玩我也可以。”
他怎么只惦记着那天说过的话?
“我想玩你,这句话,你——”
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被他抱了起来,没有去沙发,也没有去楼上,直接抱着她抵着旁边的墙壁,将她的腿放在自己腰上,说道:“没关系,我觉得你做什么都可以,愿意把我当个人看,你就把我当个人看,不愿意把我当个人看,当条狗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