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仔细想想,很多时候,似乎只有母亲不会放弃自己的孩子吧?说到底,孩子这东西,通常情况下,也是母亲倾注的爱更为多吧,毕竟这是自己经历苦痛孕育的生命,而父亲对孩子的爱,是对母亲的爱的影射,因为爱母亲所以爱孩子,或是因为所谓的是自己的‘伟大’基因的传承所以爱孩子。”
唐栗敛起眉思索了半晌,“父亲的父爱是从孩子出生的时候开始的,可母亲的爱是从怀孕的那刻就开始了,不过,如果孩子是个物品的话,不应该本身就是属于母亲的吗?就像自己的头发、手指之类的?”
徐逸尘轻笑了一声,低头看向唐栗,“这个比喻听起来好像蛮有趣的。”
“不是比喻。”唐栗有些气恼地仰头反驳,“明明就是这样”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徐逸尘俯身吻在她的嘴角,冰冰凉凉的触感转瞬即逝,“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去向你妈妈请求让你和我在一起的话,在她的眼里就变成了我向她索要她的头发或者手指,会不会很奇怪?”
“不对,更严重的是,万一被拒绝了怎么办?”
徐逸尘不大喜欢过于热闹的氛围,独自一人的感觉更好,不过与其说喜欢孤独不如说是习惯孤独,因为不喜欢热闹之后分别的感觉,所以通常会避免自己置身于这种处境,不然便会像现在这样,从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就会心情低落,然后在大家挥手分别时这种不舒服的情绪到达顶点。
启程回去的时候耽误了一点时间,又是傍晚时分出发,看着车窗外橙黄色的日落只觉得心里的孤寂感越来越重。
走到一半的时候,宋霖忽然抱着手机惊呼一声,“我的补习改时间了,居然要提前半个小时!”
唐栗看了眼时间,提议道:“那在前面路口我就下吧?这样从那边拐弯直接就把宋霖送回去了。”
唐嘉朗接话很快,“也行。”
“唐栗。”宋霖贴过来,“抱歉啊,我那个补习老师之前都会提前通知改时间的,今天莫名其妙现在才通知。”
唐栗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朝宋霖安抚地笑了笑,“没事啊,那里离我家也很近了。”
“一会我也下车。”徐逸尘看着车窗外,停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地解释了一句,“我送她回家。”
徐逸尘情绪低落的很明显,他自己都没察觉,两人一路上说的话寥寥。
本来以为调节的差不多了结果看着唐栗离开的背影还是产生了一种说不上来的落寞感,有追上去的冲动,但是若总是在离别时缠着对方不放,岂不完全就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的行为吗,实在太幼稚了,真的做出来以后也肯定会后悔。
虽这么想着,徐逸尘的脚步却未挪动半分,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盯着唐栗的背影,再多等一小会,等她进单元门就好,心里这么宽慰自己。
唐栗也察觉到了徐逸尘的情绪,奈何有时有点迟钝,一直到分别都不知道如何做才好,快走到门口时才猛地想通,徐逸尘这人,其实是很好安慰的。
想到这点的瞬间,唐栗立即调转了方向,朝徐逸尘跑了过去,由于速度太快以至于到达时是直接扑在他身上的。
尽管慌乱不已,徐逸尘也是不算手忙脚乱地安稳接住了她,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唐栗紧紧圈住他纤瘦的身子,只说:“忘了安慰安慰我们家徐少爷了。”
徐逸尘表情有点不好意思,侧过脸躲避她的目光,“有什么好安慰的。”
“怕你舍不得我。”唐栗拽紧他的衣袖,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模糊的传来。
这话很受用,徐逸尘心底生出丝丝喜悦,但面上是不可能松动的,看似颇为理智地,“又不是再也不见了。”
唐栗将下巴抵在他胸前,仰头去看他,“那你有没有舍不得我?”
徐逸尘与她对视了会,眼神飘忽的很,最终承受不住审视般地别过脸,“没有。”
唐栗十分笃定,“你有。”边说边晃着他的身子,“你有你有你就是有。”
徐逸尘抱紧了些她,无奈地笑道:“再晃就要散架了。”
徐逸尘的一切都很新奇,不一会又找到了好玩的点,唐栗掂了掂脚,伸手去碰他的脖子,指尖沿着喉结向下滑,在锁骨的上方停下,指尖点在某处,发现了有趣的东西,音调扬起来,“这里有一颗小痣。”
“很痒。”徐逸尘抓住她的手,制止住这肆无忌惮的动作,虽直呼大名但语气很软,“唐栗,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哦。”
唐栗简短地应了一声,故作低落地垂下头立即转身要离去,刚迈出一步就被拉回来,转头没忍住笑出了声,徐逸尘看到她眼里那明晃晃的狡黠,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报复般地俯身去亲她。
说是亲吻,实际上是故意的啃咬,但看着凶狠又都不轻不重的,既不是温和的轻咬与舔舐,也没有刻意使人发痛,只用虎牙尖一下下磨着软肉,似是不怎么愿意用力气。
忽地自己的嘴唇传来痛意,徐逸尘撤开点距离,用指背掩着唇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笑得无辜且灿烂的始作俑者,“你是在报复我吗?”
“不是啊,这是爱的表达。”
唐栗一脸坦荡,又贴近了些,眼神直接地看着他。
“是吗。”徐逸尘叹息般地说出这两个字,复又低下头抱住她,十分认真地,“谢谢你,其实我今天很开心,一直想着如果不去参加这种聚会就不会经历分别时的焦躁不安,但是,如果结尾能得到这样的安慰,似乎也不错。”